看到高忠义忙前忙后、热忱帮忙,王秋莲感到深深的内疚。就对高忠义说道:“官人,我的命就是这样了。也就随缘吧,这对于你我都是解脱。恰好三十六娘来了,她继续照顾你吧!”说罢,又是泪流满面。
高忠义说道:“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你梳妆一下,我现在就带人去接她们父女两。”
高忠义带人来到李英布父女休息之所,那个侍从又赶紧前去打招呼。李英布迎了出来,高忠义赶紧上前,一把抱住李英布说道:“大哥受苦了!我是高忠义啊!”
李英布表情迷茫,怯怯地说道:“啊……哦……”
这时,玉兰认出来了高忠义,就对李英布说道:“父亲,这是高官人啊!就是对咱们家恩重如山的高官人!”
李英布才逐渐回想起来,赶紧过来感谢。可是嘴里“贤弟”两字已经叫不出口,只是说道:“谢谢官人了!”
高忠义对他们父女俩说道:“真是老天有眼啊!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李英布说道:“听女儿说,秋莲来到了江南,难道她也在这里吗?”说罢,已经痛哭失声。
高忠义安慰他们一阵,就差人帮助他们带上行李,一路赶往赵郡淑夫人府邸而去。
来到府邸门口,这父女两先是一怔,怯怯地说道:“这是什么地方?”
正说话间,早有人禀报了赵郡淑夫人。赵郡淑夫人赶紧来到门口,看见他们就大声喊道:“可怜的官人啊!我亲爱的玉兰啊!”一家三口团聚拥抱哭泣在一起。
却说高忠义早已经安排人员布置好酒席,给他们父女俩接风洗尘。众人也一再祝贺他们夫妻子女团圆。李英布、玉兰知道了王秋莲的曲折经历之后,又是叹息了好一阵子。
在高忠义和三十六娘的劝说之下,秋莲一家人也就逐渐转悲为喜了。
高忠义又忙前忙后,帮助李英布他们在府邸西边靠近“醉仙楼”的地方,开设了几间商铺。李英布一家人就靠着手艺,做起来了陕西肉夹馍、琼锅糖、凉皮、热米皮等生意来。一家人恩恩爱爱,好生幸福。
却说高忠义看到生活如此离奇荒唐,更加心生厌世之意了。他在自己的府邸跟前,也替三十六娘开了几间门面,可是三十六娘没有什么谋生手艺,也只能收点租金度日去了。
一个多月之后,王秋莲一家人略备薄酒,邀请高忠义、三十六娘前来聚餐,感谢他们的真诚帮助。
三十六娘来到郡淑夫人府邸门前,只见他们一家人早已等候在门口,真是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其乐融融,令人羡慕不已。
大家坐定之后,寒暄了一阵,李英布他们说了些千恩万谢的话,三十六娘就说道:“哎呀,姐姐!你看你们现在多么幸福!我和高官人还要羡慕你们呢!”
王秋莲说道:“这都是高官人和你们朋友照顾的结果啊。”
三十六娘对高忠义说道:“唉,看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生活呢。”
高忠义知道三十六娘以前虚荣贪冒,奢靡堕落,就故意说道:“这些粗茶淡饭的生活,对你这个大户人家出来的人,怎么能适应呢?”
三十六娘这时并没有多想,顺着就回答说:“唉!看来我以前是理解错了。”
高忠义问道:“此话怎么说?”
三十六娘说道:“以前我认为嫁入权贵人家,就会吃香的喝辣的,享受荣华富贵。谁知道权贵之家也整天提心吊胆得呢!他们争权夺利、倾轧构陷、时常有牢狱之虞。哪里有平常人家舒坦放心,能睡个安稳觉呢。看来平平淡淡才是福气啊!”
王秋莲说道:“我们还担心妹妹是富贵人家出身,受不得这份清苦呢。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挽留你住在这里了。”
高忠义也顺便说道:“如果不嫌弃清贫的话,你就长期住在这里吧。将来有好人家的话你再嫁出去。”
三十六娘听到这里,悲从中来,哭泣着对高忠义说道:“我知道自己人老珠黄,没有人愿意陪伴我了。你也不用担心,陕西回不去了,过几天我就在这里找个道观,就继续回道观去!哪里的黄土还不埋人呢!”说罢抽泣起来。
王秋莲说道:“妹子,你这就不明事理了。我们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我们几十年的朋友之情,怎么能不管你呢!何况高官人也是孤苦一人,正需要人照顾呢!”说罢,看了看高忠义。
高忠义对王秋莲说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年事已高,又老又穷,谁愿意照顾我呢!”
李英布现在也知道了高忠义多年来对王秋莲的照顾,用心用情都深,也就揶揄地说道:“贤弟,这也许就是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王秋莲一下子红了脸,对着李英布骂道:“你说的什么腌臜话!”三十六娘听到这里,也就破涕为笑,高忠义也陪着笑了笑。
李英布继续说道:“说正经的。我们年纪也都不小了,也经不起折腾了。不像年轻人那样什么情啊爱啊的。不如……”
王秋莲又骂道:“你真是个粗人!这种事情怎么能这样说?咱们都是正经人家,婚姻都是要经过纳采、纳吉、纳征、亲迎等程序的。你还没有问妹子答应不答应呢!”
三十六娘听到这里,也就嗔怒着对李英布、王秋莲说道:“哥哥、嫂嫂,谁知道高官人心中还有谁人呢,怎么能容得下一个中年寡妇呢!”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高忠义也只能任由他们奚落,也陪着笑了笑。
高忠义看到人生如此无常,命运如此折磨,更加心生闲云野鹤之意。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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