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太阳最终沉入远方的地平线,夜幕随之降临,月亮仿佛一个微醺的诗人,歪歪斜斜地挂在天际,似乎在下一刻就会踉跄着跌入大地的怀抱。

莱纳德和里瑟坐在一家破旧的路边餐馆里,门口挂着一块斑驳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食物中毒打五折,逃单免单打骨折。”

桌上摆着两杯味道可疑的咖啡,散发着一种介于机油和泥土之间的诡异香气,让人怀疑,喝下去之后是会获得超能力还是直接去见造物主。

几份油腻的报纸铺在桌上,头版大标题无一例外都在歌颂和平的到来,仿佛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真的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真他妈浪费时间,”莱纳德·温彻斯特一边抱怨一边将那颗所谓的“预知未来水晶球”随手扔进了餐桌盘的垃圾桶。“我们花了一天时间,就为了证明这玩意儿是个骗局?真是棒极了。”

说完,莱纳德用叉子戳着盘子里那团不明物体,仿佛在进行一场微型考古发掘。

那玩意儿看起来像是某种肉类和蔬菜的畸形结合,就好像是一只不幸的兔子和一颗倒霉的卷心菜在核辐射下产生的畸形后代。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这玩意儿要是能自己跳起来逃跑,他倒是会对它多几分尊重。

“嘿,小家伙,”莱纳德对着盘中的食物低语,“如果你还活着的话,现在是逃跑的最后机会了。不然我就要把你送进另一个地狱了。”

他用叉子又戳了戳那团东西,半是期待它真的会动起来。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见过的怪事可多了去,一顿饭突然活过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说,里瑟,”莱纳德一边继续戏弄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懒洋洋地说道,“你觉得这玩意儿是不是也能预测未来?我觉得它告诉我,我们俩的肠胃未来几天都不会太平静。”

里瑟·温彻斯特拿着报纸,叹了口气,轻轻推了下眼镜框。“至少我们阻止了更多人被骗。那个假灵媒的催眠套路真是低劣得可怕。”

莱纳德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还真是常见啊,”他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骗子骗傻子的钱,我们再从骗子手里赚回来。不过,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那个假灵媒呢。要不是他的赏金,这几天我们连汽油钱都付不起。”

兄弟俩因为长期四处奔波狩猎“异常力量”,没有稳定收入,基本就是靠当“赏金猎人”,用抓捕普通犯人的赏金度日。

连年的战乱,让整个国家的治安系统摇摇欲坠,正规的执法机构往往力不从心。得到官方默许的赏金猎人机制应运而生,成为了维护地方治安的一股非正式力量。

毕竟对“守望者”们来说,很少有正经的关于“异常事件”委托。就算有,给的钱也很少。那些往往都是遭遇了极其不幸的家庭,能拿出来的钱能有多少?

就算能拿出来,温彻斯特俩兄弟也不忍心要。

甚至绝大部分时候,都没有雇主发布任务,是他们自己去找到那些“异常事件”,这样别说赚钱了,吃喝拉撒和装备的维护费用都往往要贴进去不少钱。

里瑟皱了皱眉,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你说得对,”他叹了口气,“我们的工作确实不怎么赚钱。”

莱纳德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嘿,别这么沮丧。我们可是在拯救世界呢,虽然没人知道。”

他顿了顿,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坏笑,“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我的魅力吗?实在不行,我可以去酒吧勾搭几个富婆。”

里瑟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得了吧,我可不想再因为你的‘魅力’而被人追着跑。上次那个女巫的丈夫可是差点把我们活埋。”

“哈!那是个意外,”莱纳德大笑起来,“不过你得承认,那可真是刺激。”

说完,他掏出了手机,快速地操作了几下。

“你在干什么?”里瑟问道。

“哦,没什么,”莱纳德漫不经心地回答,“就是把那个介绍我们去见‘神奇水晶球’的守望者拉黑了。你知道的,我们得保持良好的社交圈。”

里瑟沉默了一会儿,摩挲着手上的报纸,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莱纳德,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和那些求助于‘神奇水晶球’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莱纳德挑了挑眉,“哦?怎么说?”

“我们都在追寻答案,”里瑟继续道,“就像那些考古学家在尘封的遗迹中寻找过去的秘密,我们则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搜寻未来的线索。人类似乎总是被过去和未来的执念所困扰,无论是已经发生的还是尚未到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远,“这种对过去的怀念和对未来的憧憬,就像是两个永远无法跨越的时间鸿沟。我们害怕遗忘历史,又渴望预知将来,所以宁愿相信一个漂亮的谎言,也不愿面对当下的现实。这种执念……几乎让人无法自拔。”

莱纳德挠了挠头,“天啊,里瑟师傅别念了,别念了。我们是在狩猎异常,不是在哲学课堂。”

里瑟轻笑了一声,“好吧,好吧。不过你得承认,这种思考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至少能让我们更好地理解那些被骗的人,不是吗?”

莱纳德翻了个白眼,“好啊,哲学家先生。下次我们遇到吸血鬼时,我一定先问问它对永生的看法。没准我们能用存在主义把它唠到自愿走到阳光下呢。”

他举起那杯味道可疑的咖啡,做出一个夸张的敬酒姿势。“敬执念!无论过去、未来和现在!”

里瑟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配合地举起了自己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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