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警笛声我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到单位,就给房东发消息,问了下到底啥情况。

“没事,别怕,你们还在那住着,过了这阵风头就安静了,拆不了。”

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话说这次拆违建的消息传播的很广。整个上午,我的同事都在讨论这件事。毕竟和大家息息相关。尤其是同事小东,他急得额头都冒汗。到处找房子。他租住的是和我一街之隔的方村。因为盖的早,房租更便宜,只有三百,但是没有独立卫生间和厨房。而且他租的早,基本没涨过房租。小东不是刚毕业吗?为啥早早的就租房子在外边住了?是为了搞对象吗?

因为小东腿有点残疾,大学宿舍那种下边是书桌,上边是床的结构对他不太友好。所以小东自打来津城读书就选择了离学校比较近的城中村租了房子。而且他的家境也不太好,据说上大学都是申请的助学贷款。所以一有消息说要拆除方村,他立马坐不住了。

我看他一上午找房子的结果就是里边的太贵,外边的都到山里了,太远。眼看急得泪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赶紧安慰他,放心拆不了,这么多人在那住着呢,都拆了去哪?再说房东他们都花几百万盖起来的,能让说拆就拆吗?

下午收到了房东的消息:兄弟找好房子了吗?这边真的要拆了。

我一口鲜血没吐出来。房东你个浓眉大眼的这么快就背叛革命了,说好的没事呢?

下午下班我怀着悲愤的心情回到了舟村。眼前的景象令我震惊。各种搬家公司的车挤满了道路。到处是随处可见的住户们拖着行李,再加上这边的路修的不太好,尘土飞扬,像极了逃荒的人群。我心想,这就放弃挣扎了吗?唉,在哪里能找到这么好的房子。

简单吃了点东西,坐在房间里感到外边一阵一阵的还是很热闹,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准备出去再看看,兴许有什么转机。在村口人们经常买小吃的地方,站着一群人好像在高声议论着什么,为首的几个特别像大学生,走过去才知道她们是几个同学一起在这里租的房子,因为要准备研究生考试,学校自习室人满为患,她们只能在这里租下房子,吃住学习都在这里,勉强当做自习室来用。她们很困惑地站在那里,和周围人议论着,觉得这里不应该拆除。路过这里的人驻足观看,仿佛也很迷茫,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做什么。有的大声附和两句,也随着人来人往的声音被淹没。租住在这里的有送外卖的小哥,附近高校的小情侣,在市区开早点摊的大哥大姐。无非是在社会辛苦谋生的那些人。这几年津城的房价水涨船高,他们无法在市区找到立身之处,把这里当做避风港,可是谁能想到,随着一纸政令,这大海中唯一的一座舟楫,也即将被海浪拍翻。

看着到处找房子搬家的人群,看着那些想挣扎一下的人群渐渐散去,我知道,是该告别了。

第二天一到单位,我也开始着手找房子。看着对面小东空荡荡的工位,我猜他一定是出去找了。

在网上搜了几遍,大部分都是居民楼合租的。我之前刚毕业出门打工的时候租过那种房子,简直苦不堪言,你不知道和你共用一片空间的是合种人。跟拆盲盒似的。有半夜不睡觉玩游戏的,有上完厕所不冲马桶的,最刺激的还是爱搞事情的小情侣,那一晚上的抑扬顿挫简直可以把人的精神击垮。所以我再也不想合租了。

下午小东来了。

“你找的怎么样了,我赶忙问他,希望能从他这里找到一些希望。”

小东有些难过又释怀地说:“哥我找不到之前那种房子,不打算找了,今天上午收拾了下东西,这不来咱们这办个离职,准备明天先回老家,回头再去别处看看机会。”

“好吧,别处的机会兴许更好,加油!”我安慰着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听说下午又有一个同事因为附近找不到房子辞职了。

万般无奈之际,我又想到了彼岸花开公寓,算了贵就贵点吧,先去那住着,反正可以月租,找到了合适的再去别处。再不搬恐怕真得住马路了。回去了我就开始收拾东西。顺便见到了之前一直隐身的房东。他黑着脸,看起来是极不情愿这里被拆。我能理解,他这里是我在村里转了又转,选出来又新又舒适的好房子,跟别家的公寓相比,他的算豪华又不贵。说是新盖的,粗略估计花了几百万吧,成本是收不回来了。怪不得人家一脸的不情愿。

寒暄了几句,房东把剩下的房租退我了。我说你后边要是再有房子了联系我,我还租。房东无奈笑笑。

就这样,喜迁新居不到一周,我又回到了之前的公寓。用物是人非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同样的公寓,再也找不到那个肯陪自己的人了。

打开电视,希望能让自己这几天紧张的身心放松一下。

“我市最近获得全国最幸福城市前二十名的好成绩。。。”

我立马关了电视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又开始重复之前的生活节奏。因为在新公司呆了一段时间感觉并没有像我之前设想的学到我想学的技能,助我一飞冲天。唯一比较大的变化可能就是通勤时间比之前略久了一些。别人换工作都是钱多事少离家近,我可能是反过来了或者说变化不大。这不是我想要的。都折腾半年了,工资没有变多少,网店也没开起来。我不想做温水里的青蛙。觉得是时候做些改变了。

我反思了一下。通过工作迅速提升自己可能真的不太行,因为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契合的工作。但是我又特别想把自己的网店做起来。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研究。所以我想要是有个能上半天班的工作该多好,我就有更多自己的时间了。思来想去,做个教培老师每天给人上几节课就有自己的时间了,钱也不少挣。英文我还差点,那就教外国人讲中文吧。我在招聘网站搜索了一遍,又泄气了。先不说这种教培机构本来就很少,有几家招的都要国际中文教师资格证。但是转念一想,为了梦想,哪里有简单的事。我准备考个证。

于是,我开始了白天上班,晚上复习备考的煎熬生活。我仿佛看到希望就在眼前。这期间,我在重新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景喆放在我这里的杯子和公仔一直被我带在身边,无论是从公寓搬到舟村,还是从舟村又搬回来。她的这些东西我又用不到,我又不想扔掉。还是把它们还给她吧。我给她发了消息,告诉她新房间号码和开锁密码,让她有时间自己下班路过的时候顺路去取一下。就这样直到她拿走这些东西我也没能和她再见。殊不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了。

我依旧有条不紊地备考。命运偏偏爱开玩笑。经过两个月的紧张复习。我失败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明明面试的每个点都讲出来了,为什么还是不过。可能真的有时候努力也是没有结果的吧。

痛定思痛,曲线救国的方法失败了。那就直面问题吧。我开始白天上班,晚上鼓捣网店。

日子紧张又充实地过着。除了我所在的公寓有和新冠阳性密接的,被隔离在公寓14天,生活没太大变数。在被隔离的这几天我的网店终于开出了一单,有点像瞎猫撞上死耗子,不过终于让我看到了希望。这不久我在公司也开出一个单子,金额不大,但终于破零了。

冬去春来,感觉下半年飞也似的过去了。

过完年,我算了算,自己这半年收支达到平衡,通俗点讲就是挣了多少花了多少。我觉得,是时候重新找房子了。

这次经过我细心地搜索,终于又在二环里边找到了一个城中村——桃源村。因为很早之前这里的村民都是靠种植桃树贩卖鲜桃为生,所以就得了这么个名字,现在虽然已经看不到一颗桃树,但名字还是保留了下来。随着这几年市容市貌大整改,很多城中村都被拆了,这里却一直拆不动。就是因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它的西边是津城市新火车站,东边两公里是市区最大的家具批发市场,周围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高校,再加上走出村子800米就有地铁站。可以说生活购物都非常方便。这种风水宝地想拆迁,政府估计要放血。事实也是如此,我听传言,政府几次想动这块地,最终都是因为钱没谈拢作罢了。

这里离我公司很近,骑自行车只需要十五分钟,而且租金只有600,虽然没有之前舟村一室一厨一卫那么豪华,但一室一卫的设计也很难找了。当我提出能不能在屋里做饭的疑问的时候,房东大哥大大咧咧地说:随便,摆桌子在里边做就行了,他们都是在屋里做饭。

夫复何求。我把押金和首月的房租交了,就有条不紊地搬了进来。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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