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宾进门,走到黄金彪的对面,阴着脸,将一张银行卡放到黄金彪的办公桌上。
黄金彪扫一眼银行卡,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
“事情我不办了。钱,还给你。”杜宾冷冷地说。
“合同还在呢。”黄金彪提醒杜宾道。
“那你起诉我吧。”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松江路派出所的周立柱找我了,旁敲侧击地打听……我不说了,你应该知道他在打听什么。”
黄金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我清清白白。”
杜宾阴着脸说:“我知道,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你做过什么,你不怕,但是我怕。”
黄金彪问:“钱,不要了?”
杜宾答:“不坐牢更重要。”
黄金彪将那张银行卡拿起来,放进抽屉:“说实在的,本来我也不想让你参与这事儿了。你说你办这种事情专业,但我没看出来,我只看出来你越办越糟糕。”
杜宾接口道:“要账我专业,可是我发现您让我办的事情不是要账那么简单。”
黄金彪冲杜宾挑了挑眉毛:“我说过是要账吗?”
杜宾摇手道:“反正我不干了。”
黄金彪点头道:“不干了可以,但你不能把事情说出去,这也属于职业道德。”
杜宾嗯一声,加重了语气:“我可告诉你,周立柱盯上这事儿了。”
黄金彪轻蔑地一笑:“没错,他盯了这事儿十多年了。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小辉在洗车铺院子里训练那只流浪狗:“立正!稍息。小黑,我跟你说,想要混成个人物,首先你得端正态度,不能谁给口吃的就冲谁摇尾巴……”
余保国走过来,不满地横了小辉一眼:“你小子这是说话给我听吧。”
小辉不理余保国,摸一下流浪狗的头:“要是人家不给吃的,咱也不能冲人家耍态度。咱得低调,该摇尾巴就摇尾巴,该汪汪就汪汪。”
余保国明白小辉的意思,愤愤地说:“明天发工钱,发什么牢骚嘛你。”
小辉冲余保国拱拱手,刚要说什么,流浪狗汪汪两声,窜出院子。
周立柱拎着一捆啤酒和几个饭盒走进院子。
余保国跟周立柱打招呼:“立柱哥,今天休息?”
周立柱点头道:“换休,过来跟你喝点儿,顺便聊聊金佛……”
牛二虎蹲在洗车铺前面的马路牙子上,一脸郁闷地望着洗车铺院子。
在洗车铺休息间,周立柱喝酒,余保国坐在他的对面喝茶。
周立柱喝一口酒,安慰余保国道:“你也不用担心小秋。昨晚我跟杨磊他爸爸聊天,他说,前几天杨磊跟小秋通过电话,人,好好的。”
余保国哼道:“好好的,好好的,就是不心事他爹我是不是还好好的。”
“孩子肯定是怕你因为他砍黄斌那事儿你收拾他,这才……”
“不提他了,咱说说金佛这事儿。”
“那天你去过默之古玩店。”周立柱眯起眼睛,看着余保国。
“对呀,去过,不是跟你说过嘛。”
“你想把金佛卖给他对吧?”
“上回我不是跟你说得明明白白的嘛,不是我贪心,这不是我遇上难事儿了嘛。张九月的那二十万压着我,我想先卖了它,然后把钱给老胡……”
“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呀……”周立柱叹口气道,“你一个外行,要是让沈默之这个内行给骗了,怎么跟人老胡交代?”
“这不是急眼了嘛,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那么金贵。”
“沈默之是不是对这个金佛很感兴趣?”周立柱貌似无意地问。
“也没看出啥来,一般般吧……”余保国含混其词,“咱也不懂,反正他也没说非要不可。”
“人家的心思,能让你看出来嘛。”
“咋了,怎么你们派出所连这种事情都要管吗?”
“这尊金佛曾经在黄斌的手里过。”
余保国皱起了眉头:“啊?”
周立柱轻描淡写地说:“那天我在居委会查监控,看见黄斌背着那个装金佛的布袋……”
余保国吃了一惊:“你是不是怀疑沈默之跟黄斌……”
“我怀疑他跟黄斌溺水案有牵连,但是没有证据。这些天我查了查沈默之古玩店的交易记录,在最近的一份交易记录里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
“警察办案,你来跟我说干嘛。”
“落实一下嘛。那份记录显示,黄斌在死前曾经接触过沈默之。”
“立柱哥,你打住!”余保国作了个停止的手势。
“怎么了?”
“你别跟我说这些。你是警察,你要办案子,我一个平头百姓,不好往里掺和,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
周立柱笑一笑,摇着头说:“你呀,这是想多了。”
余保国不以为然:“是你喝多了吧……你以前从来不跟我说你们警察办案的事儿。”
周立柱解释道:“这不是办案。”
余保国给周立柱添酒:“喝酒,喝酒。”
周立柱笑道:“你这冷不丁就把酒戒了,我这还怪不得劲。你说你不喝酒了,我还凑这热闹干嘛呀。算了,我也不喝了,本来也不是啥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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