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程家姐妹之后,何所求当即离开了溢鼎宝阁,此时还是深夜,正是鸿思街最最热闹的时候,各色脑袋攒动之际,何所求身处其中,左右思索方才两姐妹的所说的话。
修仙界中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就算如此,程家在其中也属于异端,为了一个不知名的仙君,成千上万年的上下求索,寻求复活仙君的方法,即便两姐妹允诺那蛊虫之中并没有什么,只能在人死后触发身处程家的母蛊以知晓子蛊的下落,可何所求还是有些担忧。
若只是如此,程家姐妹还会那副纠结的模样吗?正想着,何所求便觉身后有些异样,似有什么人盯着自己一般,但转过身去,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好依旧朝着房家的方向回去。
日后接连三天,无论是在房家还是在外面,何所求始终能够感知到身后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这日,何所求结束对房冀的一日授课之后,趁着天际尚有一丝亮光前去溢鼎宝阁,背后的目光太过黏腻,何所求忍无可忍之时决定冒险一试,以自身为饵,引人上钩。
走出热络的人群,何所求毫无戒备地走进无人的穷巷之中,貌似恍然大悟,转身后,果然有人堵在巷口,定睛一看,那人还是个熟识。
“我说谁鬼鬼祟祟的,原来是你。”何所求面前那之人那日欲买琉璃灯而不得的男子。
男子道:“何道友好眼力。”
“这位道友,不妨说说你跟着我意欲何为?”何所求噙着笑意,上下打量着男子,这人还打听过自己,显然并非只是闲来无事与自己攀谈。
男子道:“我想要姑娘身上的一样东西。”
“什么?”
“秦仙君的魂丝。”
“道友说笑了,我可没那东西。”何所求想也不想挥手否认。
男子浅笑,显然程家两姐妹对于何所求也并未如实相告,如此倒好办了,说着抬起手掌,往何所求这处袭来。
男子动作迅速,何所求只见一道寒光,来不及看清动作,微微偏头想要躲过,可那手掌顿时成爪状并且转换方向直冲她面门罩去。
这次,何所求并未躲避,意念稍动,近在咫尺的手掌顿时结了一层薄霜,就是这层薄霜定住了男子的整个身子。
无视男子带着怒意的喊叫,何所求还算小心地将他手上所佩戴的银质首饰拿下来端详,银饰是以银链为线串着五个银环,想来应该是套在五指上,相比于武器更似装饰。
再放在手心掂量掂量,灌输一定灵力感知,发觉此物境界虽高但并未有什么唯有主人可使用的类似禁制,这类法器但凡灵石足够,要多少有多少。
看向面前仗着法器加持还输得惨不忍睹的男子,何所求拎着造型有些怪异的指虎在他面前摇晃:“兄台,你这般境界,山匪都不肯收你,还出来抢劫?姓甚名甚、师门何处,快快报上来,好让我笑话笑话。”
男子为何所求这般轻浮且鄙夷的太低激得满面通红,怎么也不肯说话。
与殷子羽一战之后,漫长的修养时间内,何所求总觉着自己后背时不时地抽疼,并非剧痛,而是绵长却又带着痒意的,她倒要试试抽仙骨到底能抽出来什么东西。
何所求将那指虎往手上一套:“我此前为人抽过仙骨,疼死了,你忍忍嗷,我试试。”说着,带着指虎的右手直接没入男人的脊背,可来回顺着脊椎骨探寻,她才想起自己从未习得剔除仙骨灯法术。
在男人哀嚎之中,何所求捏住腰椎某一段:“你也并未真正伤我,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也可饶你一命。”既不能体验抽筋之快感,干脆问些感兴趣的。
如此情形之下,也由不得男人做主了。
为看清此人是否说谎,何所求在他脊椎上不知不觉留下三四根冰针,而后走到他面前:“你们口中所谓的仙君是谁?”
程家姐妹与此人信誓旦旦,非说自己体内有秦仙君的断魂,可她从未听闻过“秦仙君”这人的名号,即便她不爱看修仙界的史书也绝不会连此人都不知晓。
何所求虽然撤走背后的掣肘,可男子浑身还被冻住,只一张口上下闭合:“秦仙君是如今上清界腾元神将的朋友,与腾元神将先后飞升,后也参与过仙魔大战,不过在仙魔大战之后自戕而亡,魂断三千也只是为了不入轮回。”
秦仙君三次身死皆是自我了断,可一次又一次入轮回道,每次投身为人却始终难得圆满。
“后世为何对她从无记载?”
“秦仙君本就是上清界的,仙胎入凡体,历劫成功后乃是归位,这是其一。其次,仙君在凡间的传记不可谓不多,因此,仙君极为厌烦,所以即便是能与腾元神将并肩而立,仙君传闻甚少,但也不是没有,史册之中寥寥一笔,你未能注意而已。”
“那你又如何知晓?”
男人试着扭动身体,却被何所求呵斥吓得收起逃跑的心思,继续回答:“程家先祖为了收集仙君的断魂养了许多修士在九洲奔走,虽然此后这些修士一一逝世,但这些修士的后代却都记得,我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在收集过程中知晓了秦仙君的断魂可助人修行,你呢,就打算将我身上的断魂放到自己身上?”何所求追问。
男人没有答话,此时此刻的沉默是何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何所求站在穷巷之中,望外看去,巷口毫无一人,转身对着男人一抬下巴:“怎么抽取这断魂,如若可以,我送你。”
男人听闻,愣怔过后大笑:“程家人果然不是什么善人,不告诉你自然是要找机会对你下手了。断魂只会在人死之后才能出来,不谈山川河流之中有多少,我家祖辈所知悉的杀人取魂就有二十七。程家人对复活秦仙君可是执着得很,难保你不会成为下一个!”
何所求蹙眉,男子恶毒的咒诅不是没有道理,程皑、秦霁二人半真半假、半遮半掩的,又想要自己吞下不知到底是否会伤人性命的蛊虫,即便她们表现得如常,却也不能全然信任。
正当何所求思索如何处置面前之人时,一道黑影掠过,还没等何所求反应过来,那黑影连带着男人都消失不见。
再想问些什么的何所求当即施法,将藏在那人体内的冰针催动,直插脊椎,所在脊椎当即被冰封、震碎。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