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金蚕蛊拍卖当日,何所求一直没有时间再去溢鼎宝阁,只是得知秦霁从主家回来之后托常德远送去自己从山上带下来的金疮药给送去,其余时间便一直操心房冀。

房小公子不仅没将木盆当中的红色稀释,还控制不住地在木桶当中实施火系法术,盆中颜色不禁没变淡更是越来越红,都快被炮制成果子饮了。

何所求每日教导结束,看着他的成果越发无奈,金蚕蛊拍卖当日,何所求直接让房冀烘干果子放在油纸中带过去做点心。

黎奚、常德远、何所求并排而坐,何所求从怀中掏出果脯给二人,说出这东西的来历。

“哪有人用法术干这种事情的?”

“那法子已经笨的不能再笨了,房小公子本身就是火灵根,倒不如干些有用的。”常德远将果子塞到嘴里,没了汁水,只剩果子香甜,不够新鲜却也算得上一种美味了。

何所求笑道:“我入道之初也并不灵光,师姐、师父带着我和师弟在山野之中玩耍,基本法术大多是在学堂领会,但熟练却是在游乐之中。我师姐称其为‘寓教于乐’。”

黎奚问:“我知道,你师姐名为封斓,是也不是?”

何所求在山上时曾听旁人说过自己师姐与师父的事情,自以为黎奚也是如此便笑着点头:“自然,即便在衡天宗这样人才济济的地方,我师姐也是出类拔萃的。”

可黎奚与常德远面面而觑,还是常德远询问出声:“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何所求为殷子羽所伤,希为观是为保求殷子羽不得已才喊停比赛,若非殷子羽支撑不住,何所求虽不会死但也残了,这是众人皆知。何所求不省人事,醒后已经过了三个月,再加上修养近一年,几乎不与衡天宗其余几峰的人往来,听他们询问更是疑惑。

封斓性情疯癫、不受拘束在修仙界中传闻甚广,可亲眼所见还是震惊非常。

“我们兄妹落败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去,当日你和殷子羽的事情闹得无人不知,没想到第二天抽签就是封斓和希为观的人进行对决。这样的鬼热闹,衡天宗上仙门百家几乎一半人都去了。”

封斓当着那么些人的面,如法炮制地伤了那人的嗓子,而后又轻描淡写地对着希为观诸人将他们弟子的十指、手、脚一一折断,过程极慢,显然并非比试而是施以酷刑。

任由完全无法反抗的对手在地上爬行、长大嘴巴无声求救了将近一刻钟,封斓才冲着希为观的人挑衅笑着认输。

“以前我以为只是你,后来才发觉你师姐更邪门。不行,一想到你师姐的脸我就觉得冷。”常德远缩紧脖子打了个哆嗦,那张脸再好看也让人生不起任何绮念。

何所求悻悻摸着鼻子,笑而不语。

当夜,金蚕蛊作为压轴进行拍卖,起拍价四千万灵石,终以八千三百万灵石的价格成交。溢鼎宝阁抽成一千万后尽数交与黎奚,并盛情邀请她留下参加几日后的无戒城城主生辰庆典。

黎奚怀揣几千万的灵石也觉不放心:“多谢二位城主邀请,不过我还要回去复命以及处理门中事务,若赶得及定然再来。”

程皑、秦霁也不再挽留,转而问何所求以及常德远如何打算的。

“房家小公子的授课尚未终止,所以我们二人会一直在无戒城。不过连日叨扰实在不好意思,房家夫妇又盛情邀请,故此很是可惜,不能与二位同游了。”

常德远婉拒两位阁主的邀约。

程皑、秦霁只微微点头,转而向何所求道谢当日送来的金创药。

何所求摆手:“秦阁主的伤也算由我而起,当是我道歉才是。”

黎奚、常德远不明所以,在程、秦和何所求两派人身上来回张望,无人解释也就如此过去了。

不多寒暄,三人下楼准备离开溢鼎宝阁。

忽而,何所求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复又噔噔噔上了楼。黎奚、常德远只见她提着衣摆跑到程、秦二人身边问:“秦阁主,你见过那条鱼了吗?”

“何姑娘说的是那条鲛人?姐姐在我回来之前就把他放了,所以我没看到,你问这个做什么?”秦霁不解。

何所求摇头,对上程皑只是笑:“无事,无事。”而后又噔噔噔下楼,奔到等候着的黎奚、常德远身边,扯着二人忙道赶紧走。

秦霁更加疑惑,半鲛不过是珍稀些的商品而已,为何偏要自己见过?转而问向一旁的姐姐。

程皑站在阶梯旁看着扯着同伴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启唇:“许是认为那半鲛美丽,你不见亏了。”

不在回答秦霁对于赤渊容貌的追问,程皑亲自将赤渊所泣的珠子做成一条项链,特地放在精美的匣子里命人给何所求送去。

何所求接到之后仔细询问溢鼎宝阁来的仆从:“这是程阁主一个人送的还是二位阁主一起的?”

仆从弓着身子回:“何姑娘,这是我们程阁主派我送来的,说是多谢何姑娘的药,也多谢您送给她的那颗珠子,还说了这些东西不过是眼泪,比不得姑娘给的值钱,姑娘也无需再三言说。”

闻言,何所求将匣子合上,放在手心,巧笑:“你单独告诉程阁主,我明白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何所求收了程皑的礼,自然不会将她与那条鱼的事情再告诉秦霁,至于程皑对那条鱼的态度如何,何所求虽然好奇但始终与程皑并不十分亲近,自然也没什么立场相问。

无戒城城主生辰在即,城中不仅是鸿思街,几乎是每条街巷都挂起了大小灯笼,一到夜里,整座城亮如白昼。

不少人特地从外地赶来为城主贺寿,一时间,城中如同沸腾一般,好不热闹。

房宅外总是阵阵笑语,闹得房冀无心修炼,人在宅子里,心早不知道去哪里了,歪着脑袋、长大耳朵听外头传来的人声、乐声。

何所求正读着画本子,前世依靠丈夫却惨被抛弃的女子重生一次毅然决然抛却心系少时喜欢的师姐上山学艺的故事百看不厌,骤然闻到一股糊味儿。

抬头一看,房冀走神都将木盆烧通了,何所求卷起书册不轻不重地砸了下他的脑袋,这才将人的神思拽回来:“昨天烧了三个木盆,今日又烧了一个,真是蠢笨。”

木盆被房冀烘烤地干透、没有一滴水渍,现如今倒更像是柴火,春风一吹,火势更旺了,房冀拎着木盆两边要将它扔进一旁的池塘里。

奈何何所求手脚更快,挥袖而已,池塘中的水自行成为一道水柱扑灭火势,也浇了房冀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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