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道护着你，死不了。更别说动了你殇君问责，这后果谁也承担不了。所以我们只是想用你跟殇君大人做个交易……”

夜阑清拖了这么久，早已力竭，过渡释放烛阴瞑域，催动烛阴血脉让他的神魂隐隐作痛。

就在他撑不住眼前一黑就要倒下的时候，一道红影伴着熟悉的铃响声在他面前出现。

“师尊，你终于来了”夜阑清最后听到的便是自己那句极淡的“师尊”便彻底晕了。

等他睁开眼，便是在一片翠绿的春色当中，落樱神殿，圣堂。

南殇神色冰冷的坐在圣堂主座上，圣堂中央，一个美貌妇人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被红色的大阵隔绝。

不远处，扶桑神木的主干也被一朵朵彼岸花缠绕封禁。

“南殇，就这一次，算我求你了，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你就没有想过我们本就有七情六欲，可是为了这方天地，我们每百万年都要被抹去一切记忆，再度循环，就为了成全天道护众生。而这天道众生只会躲在我们身后，就像羔羊，却总时不时的惦记着从庇护他们的屏障上撕下一块肉……”

“值得吗？是，值得，总要些事情高于其他，我不是不懂，可是我只想试一试，搏一线生机。”

“你能数的清吗？数的清自己循环了多少次，永远不能活成自己。就像你明明是南意晚，却只能活成殇君。我明明是苍殊，却只能是扶桑神木。”

“我知道，你没有生过情，不知道情为何滋味。但是我有啊，我和婆娑相知相守，她陪我兜兜转转了千百万年，你知道吗？最开始我是高兴的，我很高兴每一次被磨灭后都有一人站在那里守着你，陪着你，等着你，如此也好……”

“既然如此也好，又为何不满，为何有了执念？为何不一直如此下去？”南殇终于开口

夜阑清却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女婴，自古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之深远。恐怕这个女婴自出生起就与天道相悖。

苍殊压低声音，缓缓道“因为我有了孩子，我想为她博一下。你知道吗？她出生之时，天道诏令便下了，我拼了半数灵力才蒙混过关。可终究是拦不住的，你看，你还是来了……”

夜阑清心想“果然”，回过头去看南殇神色，却发现他依旧是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天道令，，苍殊之女镇守艳阳天。苍殊自入轮回，既往不咎，不入，就此抹杀，一并清除婆娑剑灵记忆，婆娑封剑，神殿此后由四方之神共掌”南殇淡淡开口打断了他。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自入轮回，重塑扶桑神木。或者我出手，强行入轮回。”

夜阑清听的胆战心惊，他现在第一次对南殇的冷酷与雷厉风行有了直接的了解。

但他并不害怕，只是有一丝不甘，对什么不甘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听着南殇冷冰冰的语气，不带一丝人情味的话语，他觉得很难过，却又无能为力。

“哼，天道，总有一天……”夜阑清默默想道。

苍殊自是不愿，极力挣扎，可舍弃了半数修为的他怎么可能是殇君的对手。

不远处的神殿殿主突然开口：“苍殊，为了孩子，就放弃吧，纵然不能陪她长大，可总要给她一个安然无恙的童年。”

像是笃定苍殊会同意一样，神殿殿主继续道“身为婆娑剑主，监守自盗，与神木生情，其罪我认。私相授受，孕育子嗣，天道阳气外露，致使艳阳天不稳，有害苍生，其罪亦认。封禁婆娑剑万年，问责无人，三重天不稳，其罪亦认。但我现在只是一个母亲，我只想护住自己的孩子……我自愿封禁，只求殇君看在多年情分上收她为徒……”

听到这句话夜阑清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是要跟他抢师尊，他再也忍不住插嘴道“身不由己的又不仅仅是你们，谁不是这个样子。我师尊还要守着忘川，一天天的净是你们这些破事，哪里有空收徒，你们一个个烦不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