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很浓,浓的不像是南殇会有的,可明明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
苍殊说,好。仿佛这一幕已经重复很多次了。
姬蘅则看着东霖,催促着她叫师尊。
南殇解开了封印,那个额头上有着淡金色太阳纹的女婴却没有喊师尊,只是哭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哭的可伤心了。
伤心的夜阑清也跟着红了眼眶,等眼泪落下,他才意识到南殇其实是应该伤心的,可他为什么要笑。
过了很久很久他明白过来,南殇笑的是那个叫东霖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名字,
是苍殊和他约定了千千万万次,送我的时候不要冷着脸,要笑一笑,
是姬蘅当年说,师兄,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要记得笑着送我。
所以南殇笑了,那是夜阑清第一次见他笑,同样的笑他后来也见过很多很多,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回过神来,天色将暗,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天上的月亮,落日的余晖今天都不太正常,
月亮好像也在笑,里面一只白色的玉兔扬起了嘴角
落日余晖中,好像传出了金乌的鸣叫声。
就和扶桑树的落叶,婆娑剑的颤鸣,忘川满天的黑蝶与彼岸花一样,他们都在笑。
极北冰原,黑色的高塔矗立,万年如一日的沉稳,淡淡的流光掩映其中,这就是每百万年的神迹。
其实不过是七位天地初开的神灵在送别故友。
疼吗?其实也不疼,笑起来就好了。
看着面前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空荡荡的神殿最终只剩下了一柄漆黑的长剑,和一轮不稳定的光镜。
南殇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他又变成了那个无欲无求,冰冷绝情的殇君。
直到现在,夜阑清明白了,叩击天道是无用的。
南殇也好,苍殊,姬蘅,祂们都是天地初开的神灵,会不满,会想要反抗,可更多的是无奈与承受。
南殇没有过问夜阑清为什么会来这里,他难得没有回守忘川彼岸,而是撑着伞,站在扶桑树前,面前悬着婆娑剑,上面的灵光与扶桑树一同律动。
一个月白色的银镜在他面前悬着,上面记录着苍殊过多的人性。
南殇抬起手,准备把银镜碾碎,可中途又微不可查的顿了顿,他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无声落泪的东霖,似乎是在犹豫。
夜阑清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忍,他不敢再看下去,转过身离开了神殿,留下了一个刻着细小龙纹的白色长烛。
又过了许久,长烛终于燃起了淡淡的微光,冷白的烛火驱散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悲伤。
夜阑清出来后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沿着落樱大道通行,眼前依旧是人声鼎沸,说不出的热闹。
可那一声声卖力的吆喝,三五成群的孩子的嬉闹,车水龙马,人来人往的喧嚣再也不似从前那样让他喜欢。
《天地启示录》载:“天道分化,起忘川之水构筑屏障,内化五天。四方天地以及中天。
东有羲和,西有望舒,殇为南,溟镇北,神木扶桑起于大地之中。此后秩序存,四海九州分化。上有神剑婆娑辟邪恶,下有异兽麒麟调阴阳。三重天成,后古神诞世,是为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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