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扭扭捏捏,男子汉大豆腐!”
林安立咬牙切齿地佯怒,蹲下身,自河边抄起一捧水,朝着林安乐泼去,“小鬼,看招!”
“啊——!”林安乐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水,闭着眼深呼吸。睁开眼睛,也不管什么鱼不鱼的了,直接把两只手当瓢使,哗哗地就往林安立身上泼。
“小鬼,你来真的啊?”
林安立索性也直接跳进河里,两人就这样水灵灵地打起了水仗。
“哎哟,”郑淮叹口气,摇摇头,带着几分笑意说道,“看来今天中午的烤鱼,怕是悬咯!”
前面,江少云回来了,用帕子包了些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回来了,江公子。”郑淮笑着颔首。
江少云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帕子四角垂落,漏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捧野果子。
“林公子和小妹妹呢?”江少云盘腿坐下,将刀搭在腿上。
“喏,”郑淮向河边歪头,“两个人说是去抓鱼做午饭的,结果打起水仗了。”
江少云顺着郑淮的示意看过去,见状笑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林公子还像小时候一样。”
郑淮扬眉,来了兴趣,“哦?林安立,小时候怎么了?”
“那年,我祖父六十大寿,宴请百官,其中也包括刚刚自边疆回淼都复命的忠勇将军,也就是林公子的父亲,林如啸林将军。当时,林公子也跟着林将军来了。林公子同我年岁相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比我小上一岁。祖父和父亲便命我好生招待林公子,陪他在府中逛逛。”
江少云想起什么,笑着摇摇头,继续到,“没曾想,林公子看上了我家院子里的锦鲤。我带他走着走着,人一下子就没影了。再回头,他已经在池塘里了。那池塘不深,前些日子刚把荷花拔了,准备种些新的。林公子跃进去,鱼没抓到,两只脚还陷在淤泥里拔不出来了。”
郑淮嘴角怎么都压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像是他能做出的事。”
“那天啊,林将军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硬要他当众跪下,向祖父和父亲赔礼道歉。我父亲废了好大劲,才把将军拉去一旁喝茶。最后,林公子还是换了一身我的衣服,才回了将军府。”
郑淮抬袖掩唇,笑得眉眼弯弯。
“呀呀呀,这是怎么了?”林安立不知何时从河里上来了,拧着衣摆的水,走至二人身侧,“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郑淮和江少云对上一眼,笑着摇摇头。
“嘁。”林安立撇撇嘴,“无趣。”
“怎么样,林公子。鱼抓到了吗?”江少云问。
“那当然!”林安立扬眉往后一指。
林安立身后,林安乐正艰难地一左一右夹着两条大鱼,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
“小爷出手,那必然是手到擒来啊。”
两条鱼因为缺水,竭力摆尾挣扎着。小姑娘一个手滑,左胳膊抱着的鱼就“呲溜”一下向前滑出来了。
“哎,我的小姑奶奶,”林安立连忙窜过去,摁住那条鱼,见它跳个不停,索性一掌给它打晕了,这才提起来,“这到手的鱼都能跑了。”
“你也不帮我拿一条,抱得我手都酸了。”林安乐皱着小脸抱怨。
郑淮起身,接过林安乐手中的鱼,掌心抚过,那鱼便没动静了。
“等我再去抓两条。刚刚要不是这个小鬼捣乱,这会儿咱们可能都已经吃上烤鱼了。”林安立将鱼递给江少云,拍拍手。
“你!”林安乐震惊又气愤,眼睛瞪得溜圆,“恶人先告状,贼喊捉贼,狗咬吕洞宾!”
“什么乱七八糟的歇后语。”林安立哭笑不得,“在这儿坐着吧小鬼,我去就行了。”
林安乐“哼”一声,坐下,揪起自己的衣服闻闻,嫌弃地扇着鼻子,“咦——一股鱼腥味。”
郑淮莞尔,抬手一挥,林安乐的衣服便恢复干干净净的样子了。
“谢谢哥哥!”林安乐笑得甜甜的,“还是郑淮哥哥好。”
“你啊,”郑淮揉揉小姑娘的头,“你哥哥还是很疼你的。”
林安乐吐吐舌头。
风声拂过,拨动树梢。
郑淮侧脸看去,似有所觉。眸光流转,又将异样压下。
江少云正在专心地烤鱼,林安乐不知从哪儿扯了几根长长的草,编着小辫子。
郑淮将手中用木棍串好的鱼递给江少云,拍拍手道:“我这坐久了,腰酸。江公子,辛苦你烤一会儿,我去那边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看着郑淮起身,江少云将烤鱼翻了个面,不疑有他,“不要走远了,小心身上的伤。”
“好。”郑淮点头,弯腰摸摸林安乐的头,嘱咐道,“一会儿你哥哥回来了,记得帮他接下鱼。”
“放心吧,”林安乐拍拍胸膛,豪迈道,“我不跟他计较。”
今日天气很好,蓝天白云,鸟鸣声不断。
郑淮悠悠往前走,穿过几棵树,行至一片空地。此处距离方才烤鱼的地方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于是他站定,淡淡开口:“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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