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起床的时候,曾经那只摇晃着尾巴,喜迎主人的老黄狗,躺在石榴树下永远的睡着了。

陆梁抱着老黄狗的尸身,在黄土村外的野地里,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挖掘了个大坑。

土地里深埋石头,即使铁铲很锋利,也难以挖掘,就像是这么多年的陪伴,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

晨风微凉,枯枝抽出嫩芽,朝阳也在缓缓升起,在这欣欣向荣里,一个青涩的少年在掩埋老友,一培培的黄土里多是不舍的热泪。

旁边有许多带着黄泥巴的石头、瓦砾,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玲珑小塔,等擦去污浊,居然有些精美,是个不错的物件。

陆梁静静站在老黄狗的安息之地,原是悲伤的情绪好了一些,他抹去脸上的热泪,轻轻道:“小黄,你也舍不得离去,是吗?”

话语才落,微风猛然大了,粗壮的树木摇颤,初春的气息浓郁。

陆梁见到这一切后,转悲为笑,双目明亮如灯火,原来老友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在了身边。

两寸长的暗青色小塔,材质坚硬,似石头制成,放在手里很有斤两。

他珍重的放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珍藏。

天边的彩霞璀璨,村里也升起了袅袅青烟。

陆梁走在路上,看见雄山一座座,弥漫在半空中朦胧的稀薄雾气,如白色轻纱在风里缓缓飘扬。

迎面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走来,她的身材很好,丰腴美满,一张瓜子脸上有点点雀斑,皮肤虽然不如年轻时那会儿,但却颇有风韵。

“阿梁,你跑哪里去了?”

“饭菜做好了,赶紧回家吃,一会儿要凉了。”

陆梁的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这么多年来,婶婶和陈叔一直在默默付出,给予温暖和守护,他一直心存感激。

“婶婶,我不饿,想去山里抓只母豹,给小妹妹喂奶吃。”

婶婶的瓜子脸变换了颜色:“喂奶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婶婶自己会解决。”

“不许不吃饭,让你陈叔知道又要开始教训你了。”

“在山里狩猎,万万不能没有力气。”

婶婶在年轻的时候受了伤,怀孕艰难,万幸的是,经过长时间的调养,在五个月前诞生了女宝宝。

她见陆梁的神色多少有点不自然,问道:“你怎么了,看你心情不太好?”

陆梁叹了口气:“老黄狗走了。”

婶婶微微点头,老陈在侄儿四岁的时候送给他,养到现在没有感情是假的,她温和的说道:“它能活十二年也算是寿终正寝了,不要太难过。”

“在这大荒中,很多人都不能活这么久。”

“宁寡妇的小儿子,才三岁就被饿虎吃掉,她已经疯了,整天衣不蔽体,吸引了很多单身汉。”

陆梁沉默,生活在大荒中的基本都是一些平凡的人,一辈子也走不出去,找不到强者庇护,只能硬着头皮去抗争。

可歌颂的故事很多,当一些知情人陆续的逝去,所有的不屈和英雄事迹都将彻底的烟消云散。

陆梁的父亲在他四周岁生辰的那一天,外出狩猎,都日落了迟迟未回家。

母亲忧心不已,见时间越来越晚,将要过夜半,便只好把他锁在房间里,独自一人迎着满天的黑色去寻找!

从此,再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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