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已经被劈成两半的砚台，百里玉嘴角勾起。
“那你知不知道，这玩意不久前就被陈景洲用过，结果当时的情况和现在差不多？要不是师兄向来温良，说不得首尊已经换人了呢，我感觉你挺有机会的，你可比躺在地上那位有心机多了，怎么，这是不满我师兄上次心慈手软，害你没机会坐上那首尊的宝位，所以心存怨恨，今日专门来报复我们这些练剑的？”
想到那一晚金陵城中闹出的动静，再加上从那一夜起陈首尊就一直告病不曾来到司内，就连送那名为水墨砚的法器的时候都不曾现身，还是托下人送来的事情，段毅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说是快哭出来来了也不为过。
百里玉自顾自继续道：“镇玄司监管天下修士，说是威风八面也不为过啊，因而想来这消息应当也算灵通吧？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我青山这些年来一直放在外面的一句话？”
段毅脸色又白了几分，躬着的身子好像更弯了些。
百里玉身子向前倾斜了一些，但声音不仅没有变大，反而更小了些
但这句话在段毅耳中好像更清晰了。
“段司命，我问你听没听过呢？”
段毅只感觉那澎湃的压力几乎要化为实质，将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镇玄司的颜面，艰难开口道：“听...听过的。”
“哦？听过什么？”
随着百里玉又一句话说出，段毅闷哼一声，双腿一软，险些直直跪下。
顾不得擦拭已经划过脸颊的汗珠，他咬牙道：“天...天下剑修无散修，尽归青山之下。”
听着这话，死里逃生的云思抬头看着这个与自己首次相见就救了自己性命的男人，心中忍不住赞叹。
“天下剑修无散修，尽归青山之下....好大的气魄啊....”
百里玉脸上则是露出一抹满意之情。
他点头道：“不错，那你知不知道，这位云思云先生就是剑修，而既然是剑修，他就受我青山庇护？”
段毅惨笑一声：“知道。”
百里玉陡然提升了嗓音，近乎是怒喝道：“既然知道，那你二人还敢不问青红皂白，颠倒是非就要在这天子脚下杀云思？！胆子还真是不小啊，当然了，你们三教明里暗里不断给我们剑修使绊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不知你们既然有胆子干这事，那有没有本事担这后果？”
此言如同当头棒喝，直吓得那段毅浑身一颤。
而在角落处一直一动不动的董文昊居然还没死，他似乎也是被百里玉这一声惊醒，挣扎着坐起身子。
浑身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他说道：“还望百里先生明鉴，在下并非要杀云先生，只是云先生当街杀人，有违国法，在下身为刑部供奉兼镇玄司司命，有责任将其带回刑部与镇玄司受审。”
这下连那一直跟在百里玉身边的小少年都忍不住转过头看了董文昊一眼，惊叹道：“你们读书的都这么不要脸吗？”
中年书生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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