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历3200年,五月二十二日夜,凌晨11点半,博物馆门口。
轰隆隆隆隆!
雷如战鼓,雨似刀枪。战鼓声不绝于耳,刀枪碰纷落人间。折戟沉沙,一道白芒破空;铁碎钢磨,两匹战马凿阵。落雨中,如子龙怒入曹军,一骑绝尘,白衣白马七进七出;震雷时,如翼德嗔怪立桥前,两只铜铃,丈八蛇矛大喝受死。好一个丈夫也怕雷声喝,壮士更觉雨中情。
一柄黑伞下,是一名身穿夜行衣、背双肩包的男子,他时不时抬起手上的表看看时间,时不时又左右张望。猛然转头,借着路灯看清了此人的模样,赫然是上午的那位没能如愿以偿看到战袍的曾有钱!
曾有钱回想起自己下午与闵希睿约定的事情,11点半,在博物馆门口集合,偷偷跑进去看战袍。虽然闵希睿有些担心,但是曾有钱没怎么觉得不妥,反正他俩又不偷更不抢,单纯来看看而已,当然啦,这已经不是有钱第一次干这种勾当了,以往有重量级文物进入这个小县城的博物馆里,他都会在晚上一两点钟跑进来仔细看。
“怎么还不来?真怕了?”曾有钱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走到了数字12,“不管了。”
他将雨伞扔在一旁,摘掉眼镜揣进口袋里,拉上口袋拉链,抬手戴上夜行衣所配有的帽子,弓步,深吸一口气,屏气敛声,脚底用力,随着一声细微的竹节爆炸之声,黑色夜行衣没入月色之中。
大雨滂沱,曾有钱在雨里狂奔,却不曾溅起水花,随着他离博物馆越来越近,他的步子也慢慢慢了下来。曾有钱在馆外的花坛边停下,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随后从身后双肩包里取出一架望远镜,架在眼镜前,眯起眼,看着面前这座博物馆。
一般来说,博物馆有三道警卫,前两道分别是大路障和小路障,分别有一个保安大爷在打瞌睡,只要曾有钱放轻脚步,就可以浑水摸鱼地混进去。
最后还有一个巡逻哨,平常都是五个人、三十分钟一个来回、两支队伍头衔尾、中间空当时间有大约十分钟,而现在有新文物在馆中展出,不出意外会有所变动。
在12点45分左右,曾有钱已经查清楚了,有些难办,十个人、十五分钟一个来回、三支队伍相距十多米、这就导致了空当时间被压缩到了五分钟不到。
经验告诉有钱,花坛到博物馆大门口的距离大概有两百米,以淬肉期的境界进行冲刺,时间需要大约半分钟,但是雨天路滑,还需要将大量的真气用来防滑,前进速度自然会大大减弱,有钱估摸着自己得一分半才能到门口。接着翻墙、开锁、开窗,加上外界因素的干扰,大概需要四分钟。
“五分半,啧,这咋整啊?”曾有钱收了望远镜,细细思量起来,“看来大门是走不了了,那咋办呢?小门早被封死了,我总不可能现挖一条吧?”
小门是一条遗弃的矿洞,在怀县主干道之一运鸿路旁的山丘上,直通博物馆底层的第三展区。但是却被很多碎石块掩盖,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有钱发现在这堆碎石旁,还有一个小洞,他将小洞挖大,走着走着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以往戒备森严的时候,曾有钱都是从那里跑进去的,但是前几个月全县主干道进行了大规模的整改,在挖掘途中就发现了这个矿洞,考虑到安全的问题,就把这个矿洞给填平了。
“那该怎么办啊……”有钱皱眉,环顾四周。一座花坛,淅淅沥沥的雨水,博物馆与花坛间的空地,以及一排比博物馆高一点儿的建筑……
“啧,我怎么没想到啊!”曾有钱一拍脑袋,笑骂道,“都怪老姐要我背那乱七八糟的意义,不然早就想到这个想法了!”
说干就干,曾有钱摘了眼镜,将双肩包拎在手上,将真气灌注在脚掌之上,猫着腰,将自己的身子掩盖在花坛之下,脚掌前进速度飞快、频率极速,但整个过程都是在水中来回踩踏,除了点点涟漪之外,一丝声响都没有。
“十秒…三十秒……”
他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行走的时间,随后在一个下水道口前停下,迅速蹲下,躲过了扫射过来的手电筒的光亮。他目测了一下距离大门口的路程,从这个地方出发的话,只需要一分钟,那这样的话,就刚刚好可以进去了……
有钱想着,脚底一用力,正要向前飞奔而去,可就在这时……
噗通!
“谁!”手电筒直直朝声音源头而来。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人来到了花坛处。
“奇怪了,没人?”领头的一人皱皱眉,自言自语。
随后,他的视线就移到了硬井盖上。
————
下水道里,乌烟瘴气,除了几盏昏暗的照明灯外,再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物品。一条粗糙的河道里满是污水,静静地向下游流去。一艘小船在河道里来回游荡,磕到左岸,磕掉一块木栏;碰到右岸,压碎一条木条,说不尽的破碎不堪。无数流水潺潺,从井盖上飞转下来形成一条小型的瀑布。
哗啦啦!
硬井盖突然被掀开,堆积其上的雨水一泻而下,犹如洪水决堤。接着一个人影拽着个黑色的双肩包,跳了进来,随后真气汇聚在左手之上,单手拽住井盖的一根铁条,在空中摇曳,任凭雨水冲刷。
之后一阵嘈杂声响起,大约是脚步声,接着一道白光亮起,向这里照射过来。这道身影立刻将手上的真气撤去,压住急匆匆的心跳,屏息敛声,静静等待着嘈杂与白光的离去。
一声叽里咕噜的响声之后,嘈杂声戛然而止,徒留一道白光直勾勾地照着。这道人影直挺挺地吊在半空中,他被流水冲刷着、打着颤颤,眯着眼,祈祷着自己没有被发现。
过了将近半分钟,这到白光终于离开,随着又发出的几道声响,身影皱了皱眉,轻轻吸了一口气。
一分钟后,这座硬井盖周围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
啪嗒……
身影轻轻落地,甩了甩左手,嘴里嘟囔着:“我操,真吓人呐!要不是我反应快,不然真就完蛋了……嘶~丫的真疼呐!”
原来他的左手被踩到了。他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在矿灯的照耀下,赫然是曾有钱。
曾有钱环顾四周,皱皱眉,自言自语:“呀呵?这里怎么这么像小门啊?”
他抬抬头,朝还在哗哗哗流水的硬井盖,思量道:“不能上去了,再上去估计要被那些巡逻的抓到。到时候可就是少管所三日游了,那该怎么办呢……”
他本想着在第一队人过去之前,冲刺到博物馆地下车库那儿的反斜面上,接着在第二对人过去之后,将地下车库的窗子打开。这样进去,大概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但是由于意外,他就只好躲进这个下水道里。
想了片刻,他背上双肩包,大步向前走去,自言自语:“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历史博物馆,楼顶避雷针旁,三个人影,一人白衣撑伞、一人魁梧带笠、一人雨披闭眸,三人立在那儿,俯视。魁梧汉子皱皱眉,道:“大哥二哥,这……这人都溜了,我们还怎么拿神舵啊?”
白衣人打了个哈欠,啧啧道:“啧,难办。”
闭眼盲人咯咯笑道:“怕什么?大不了在这里待个十天半个月。”
汉子瞪着眼,满脸不可思议:“我操?二哥你这……别啊!”
白衣人笑道:“哈哈,要不委屈一下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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