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朕记得你!你就是苏尔特说的那个波拿巴的后人!”

查理十世忽然指着夏尔激动地说,可夏尔只是回了他一个看垃圾的眼神便迅速抬手以枪对准了查理十世的额头:

“轮到你说话了吗,阶下囚!”

平日嚣张惯了的查理十世面对夏尔这样的挑衅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在几十支步枪的威压下就算是老虎也会变成猫,那身胸甲就算是真货在一两米的距离下面对子弹依旧无力,一番咬牙切齿无能狂怒后他最终还是服了软,两眼愤恨地盯着夏尔。

“这一年里……布朗你都经历了什么?”弗朗索瓦思索片刻后开口问夏尔。

“别再叫那个假名了,当初我被苏尔特抓走前道出真名的时候你也在场吧?”

“我知道……只是我还是习惯那么叫你。”

“那随你便,”此时的夏尔冷峻得如同一尊冰雕,“这杜伊勒里宫在今天流的血已经够多了,如果你们能积极配合那就没必要继续流血了。”

“布朗,你……”

“有话等正事忙完再说吧,”弗朗索瓦没说完就被夏尔打断了,“我今早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暂时没有闲聊的时间。”

弗朗索瓦正疑惑着,忽然就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骚动声,且在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愈发清晰,清晰到国王以及瑞士兵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恐惧,终于,一大群起义市民双手握着步枪分别朝两个方向的走廊跑了过来,在望见前方站着的老兵后才缓缓停下脚步。

“夏尔,我警告你别胡来!”

拉法耶特的声音从市民身后响起,他们迅速让出一条道以方便拉法耶特通过他们身边以最终站到他们前面去,可其他老兵见拉法耶特过来一个个都不愿意让出位置,拉法耶特无法便只得隔着他们和夏尔进行隔空喊话。

“拉法耶特司令,你来得比我预想中要晚些,”夏尔早就猜到拉法耶特必然会上来,对他的咆哮并不感到意外,“你那么晚才过来,应该是苏尔特带领的第二批勤王军已经就位了吧?”

拉法耶特吃了一惊,可他本着多年从政混出的经验还是迅速恢复了冷静:

“夏尔,我相信你是个博学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上次我们处死路易十六之后将法兰西带入了何等的危险境地,如果你还要再一意孤行杀死国王,莫非想让三千万法兰西人去和整个欧洲再打一场无谓的战争吗?”

“我无意将过往的悲剧再重复一次,而且我此时选择站在这里也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能够给法兰西人带来共和,也不会再逼他们去打不属于他们的战争。”

沉默片刻后,夏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继续说:

“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吧,不管是诸位市民还是阿图瓦伯爵您,”夏尔说到‘阿图瓦伯爵’时幸灾乐祸地瞪了查理十世一眼,“你就别指望塞纳河对面的军队来救你了,苏尔特始终都只把他自己的仕途当作首位,现在的你对他来说已经是可以抛弃的负资产了。”

夏尔没有再理会其他人疑惑的目光,只是在说完后重新转过身,微微侧着身子双手抱胸地站在原地,用如阿尔卑斯山巅一般冰冷的视线紧盯着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知道这是夏尔在考验自己的立场,即使他不太相信夏尔会一枪毙了他,可从他敢对国王摆出那种态度来看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大多数人,不光是夏尔,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查理十世注意到了弗朗索瓦的异样,恍惚间竟从他身上看到了马尔蒙的影子,连忙紧张地后退一步贴到了门上:

“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要像马尔蒙背叛波拿巴一样背叛朕吗!”

弗朗索瓦将手放到腰间的军刀刀柄上但没有直接拔出来,他先是犹豫地望了望一脸惊恐但努力佯装镇定的查理十世,又瞥了一眼面容冷峻等着他递投名状的夏尔,心里短暂交战后便闭上双眼心一横‘刷’一下将军刀抽了出来。

那一刻空气似乎凝固了,现场几十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夏尔和反波旁老兵期待着他的选择,而查理十世和瑞士兵则是在恐惧着他的选择,众目睽睽下,弗朗索瓦深呼吸了一口,接着重新睁开眼睛最后望了面容几近呆滞的查理十世一眼,慢慢抬手将刀挥起。

一抹寒光闪过,弗朗索瓦最终将刀停在了查理十世的脖颈旁,仅隔着那一道镶着鸢尾花纹饰的袖口。

在查理十世惊愕的目光下,弗朗索瓦轻轻说道:

“陛下,投降吧,您大势已去了。”

查理十世冷汗直流的脸先是浮现惊讶,之后快速转变为愤怒,他狠狠地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对弗朗索瓦道:

“一年前你从圣西尔毕业时没有去处,是朕认可你的能力才不在乎你的金融家出身让你进入王家卫队任职,而你也确实在朕的面前对白底鸢尾旗宣誓要为波旁王室奉献终生,如今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吗?你明明知道朕最恨的就是不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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