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罗贝尔·比乔以左手握住手枪,瞄准远处那个一边抱着怀中婴儿一边逃跑的妇女朝着后背就是一枪,子弹正中她的后脑勺,她包着头巾的脑袋瞬间变成了一颗崩碎的瓜。
清晰而令人心碎的婴儿似乎是感受到母亲的逝去而开始啼哭,比乔循着哭声缓缓上前,看都没看一眼便用右臂握着的军刀一把斩下了孩子的头颅,接着又一脚将它当成了皮球踢进塞纳河,望着那道飞溅着血液的弧线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一抹开心的神情。
那些满脸血污的市政卫队见长官如此凶残,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还一个个将手里的枪举过头顶大声欢呼起来,只有一个面相看着稍微和善些的副官打扮的军官怯生生地问他为何如此。
“她明知道这会送命却还要赶过来,自己活腻了就别怪别人,”比乔说话的声音如他的表情一般冷得能冻裂骨头,“作为军人就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权杖命令我们不留活口,我们就没有让他们还能活着的道理。”
见他这幅天煞孤星的模样,副官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急着和啄米吃的鸡一般狠狠点了几下头,接着用余光瞟了那一大一小两具恐怖的遗体,瞬间一股恶心直逼喉咙,在获得许可后他马上跑到一旁呕吐起来,又引起其他人的一阵发笑。
“别笑了,”比乔一下令其他人瞬间如触电一般默不作声,“我们已经在波旁宫杀了近百人,那些危害临时政府的共和分子必然会反扑,所有人照三人分成一个小组以最快速度号召巴黎市民拿起武器保卫波旁宫!”
在目睹大部分零零散散从各个方向离开后,比乔留了两个手下跟在身边,接着缓步走到副官面前,用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有力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吐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该走了。”
“去……去哪里?”副官找擦嘴的东西找不到,最后索性到那个死去的妇女身上从她衣服上撕下一大块布用以擦拭满是呕吐物的嘴唇。
“战神广场,想确保万无一失不用到骑兵可不行。”
在比乔和其他士兵启程之后,另一个副官尼古拉斯·尚加尼耶走到那对遗留着最后一抹温度的母子两人身边,神态郑重地对着他们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愿慈爱的主能带领你们的灵魂回到那永恒的天国,阿门。”
……
“借骑兵?这临时政府又打算做什么?”骑兵校场外,一个满编龙骑兵中队已经整装待命,可比诺依旧对此提出异议。
“梯也尔议员的命令外加苏尔特元帅签署的授权书。明明政府扶持那位奥尔良公爵成为立宪君主的决定就是符合当今法兰西的国情,可那些只会带来混乱的共和暴徒非要阻挠,遵照他的指令我将于今日对任何挑衅政府的暴乱分子执行坚决抹杀。”
“几天前才是推翻波旁的革命,现在又要再来一次革命吗?”比诺摇头,只感到不可理喻。
“服从命令就是我等的天职,至于是谁下的命令,命令内容为何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再说我们对抗的可是扰乱国家秩序,危害政府行使正常行使合法职能的暴徒,无论用何手段都不为过。”
“你在波旁当局手下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吧?”比诺的脸上露出嘲讽般的冷笑,“也是在这波旁宫附近,你在攻克最后一座街垒后,将余下的几十个俘虏,男人女人和孩子全部分批次装进几个大麻袋里,然后一个接一个把他们沉进这塞纳河。”
“那只能算他们倒霉,我已经让他们投降了但他们不答应,既然他们选择嘴硬那被我杀死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望着比乔带着那队骑兵远去的背影,比诺只是叹了口气,今天的巴黎也是一如既往的阴云密布,而这种天气已经持续了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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