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再饮几杯!”元鸣反客为主,招呼起大家来。
祝雍招待的酒席颇为丰盛,以海鲜为主。祝腾离席不久,侍者又接连上了几道菜。其中一味佳肴,盛放在脸盆大小的金盘里,打开盘盖,盘中只有一根一尺余长,粗逾儿臂,皱皱巴巴黑不溜秋的东西躺在里面。
元鸣忍不住吃了一惊,嚷嚷道:“好大一根驴鞭!只是孔某身体强健,孔武有力,实在是无需进补啊!”
祝雍钢牙乱咬,眼角突突直跳。
若不是对元鸣的雷法有些忌惮,他早就出手教训这厮了!不过也无所谓,祝雍心中暗暗发狠,等到了南海半月岛,自己再召集人手,有大把的时间来炮制这个粗人。
“孔兄说笑了!此乃是南海非常有名的特产“独臂虾”。其实等闲的“独臂虾”不过只有筷子长短,这一只“独臂虾”乃是生长了百年以上的稀罕之物,极端珍贵。”
顿了片刻,祝雍率先拿起筷子,说道:“南海渔民称“独臂虾”为“光棍儿虾”,其名字虽然不雅,但味道却是极好的!来,大家尝一尝。”
祝雍用筷子夹取了一片虾肉递到李妙真面前的盘子里,眼中充满爱怜之意,柔声道:“师妹大病初愈,当多进补一些有营养的食材。这“独臂虾”模样虽丑,但最补元气,师妹还是多吃一些罢。”
李妙真连声道谢,小口地吃了起来。
自己为什么会对李妙真有点熟悉的感觉呢?
看着李妙真轻嚼慢咽的吃相,元鸣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道:“妙真师妹贵体欠安?”
冷翩跹为李妙真倒了一杯水,淡淡地解释道:“妙真师妹从小就在雍都梅月庵修行,去年忽然得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怪病,病愈之后,许多记忆竟缺失了。我们这次前来南海,也是为了能够捕捉到一只老龟,剥下龟甲,请大衍派的高人来占卜几个关键的问题。”
“莫名其妙的怪病?”
修行之人,向来极少得病,若是真的患上某种疾病,那可是相当棘手。
李妙真幽幽一叹,放下筷子,轻声道:“病来的蹊跷,去的也莫名其妙,就连师傅都束手无策。奴家只记得好像是做了一场梦,在梦里,我被困在某处不知名的地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来好不容易脱困,整个人却像变傻了一样,就连身上的皮,都蜕了一层,着实诡异的很……”
“好像困在梦里?话也不会说?身上的皮都蜕了一层?”
元鸣浑身巨震,如遭电殛。
李妙真接下来断断续续又说了几句,但他却一句都没有再听进去。
难道是……风信子?!
自从在秘境之中,春风一度后,宛如春梦了无痕迹,风信子音讯全无。这件事极端邪异,弄得他也不知道秘境中的遭遇到底是真是幻。
元鸣心潮澎湃不已,对方的模样和风信子是有几分相似,却又有很大的不同,莫非是蜕皮的缘故?可是李妙真从小是在雍都梅月庵里长大的啊?
……
李妙真说完之后,元鸣浑身震颤,气息大放,起伏不定。如此异状自然瞒不过席中诸人,冷翩跹的一双妙目忽然亮起,眨也不眨地盯在他身上,俏脸上露出了大有所获的模样。
此事疑点极多,尚需慢慢确认。
几息之后,元鸣渐渐平静下来,沉声问道:“不知李师妹的怪病和猎取老龟之间有何关联?”
娇俏的卫淑颖歪着脑袋,又软又糯地说道:“当然有关联了!要想找大衍派占卜,最好能自己提供老龟的龟甲,龟龄愈寿,占卜的结论就越准。”
“龟龄愈寿,结论越准?”
这又是何道理?元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卫淑颖挑了挑眉毛,瞟了他一眼,解释道:“那是当然!这可不是我凭空杜撰,古书中乃是有记载的。《论衡》中有子路问曰:猪肩羊膊可以得兆,雚苇藁芼可以得数,何必以蓍龟?”
“子曰:不然,盖取其名也。夫蓍之为言,耆也;龟之为言,旧也。明狐疑之事,当问耆旧也。怎么,孔道友身为孔门子弟,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典故吗?啧啧,难怪你就只认识个驴鞭……没文化,真可怕!”
元鸣摸了摸鼻子,甚是无语。
看不出,卫淑颖这小妮子还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学霸,就是那张利嘴,忒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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