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苦命

片刻，一阵冰凉之感从腹中涌起，向上直冲王祥脑门，他只感到一个激凌，瞬间清醒了过来，同时又狠狠喝了几口水，才猛然发现自己还在水里，左臂下还夹着那个人。

王祥顾不得多想，拼命往上划拉水，终于在即将喝饱水的时候看到久违的天空。王祥大口呼吸着，觉得城市中的空气也是那么的香甜。他把落水者的口鼻尽量托出水面，终于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河心小岛。王祥托着落水者，凭着最后的意志力，游到了小岛边上，他把落水者推上陆地，自己喘气之后也爬了上去。

不管身边的那人如何，反正王祥自己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虽然跳河救人之前自己好像有堵气的感觉，但经历这水中的生死之后，还是有种难以言表的获得感，好像重新获得了生命。

稍作休息，王祥爬起身，开始关注起身边的落水者。

这一看，才发现那确实如岸上人所说，是个女孩。救人要紧，王祥也顾不上探究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先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呼喊几声，女孩没有反应。又用力在女孩的脸上拍了拍，还是没有反应。不行，要赶紧抢救了。

王祥将女孩的身子平放在一个稍微平整的地方，跪在女孩身体一侧，找到她胸骨中下1/3段的位置，此时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在女孩两胸连线的中点，将一手掌根部放在按压部位，另一手掌根部叠放在前一手背上，双手指扣紧并翘起，两臂垂直向下，开始进行按压。王祥按了二十多下，想起来还需要人工呼吸，就用手托住女孩的后颈往上一提，之后把女孩口中杂物抠出，一手捏住她的鼻子，一手托住她的下巴，深深地往女孩的口中吹了两口气。就这样，王祥按照以前学习的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要领，独自一个人开始对那个女孩进行抢救。由于两人被水冲出较远，又处于河心岛上，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发现来营救他们的人，只能自救了。

王祥对着女孩做十五次胸外按压，再人工呼吸两次，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慢慢感觉那女孩本来苍白的脸色好像不那么白了。突然，王祥似乎听到女孩一声轻轻的咳嗽。王祥又在女孩胸上按了几下，再次四唇相贴，正准备再次对着她的嘴吹气的时候，发现女孩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她活过来了。

王祥此时才略感尴尬，离开女孩的嘴唇，坐直身子，说了句“你醒了”。

女孩表情木然，良久，说了句，“这是另外的世界吗？”

王祥说：“你没走成，还在原来的世界”！

女孩这时拼命地咳嗽起来，王祥在她身后，帮她拍了拍背。

女孩终于平静了下来，双手抱膝，坐在那里不再说话，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的水面。

王祥陪她坐着。

远处，终于有救援人员开着救生艇向河心岛驶来，此时，太阳已落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