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你满十八岁的生日了,哥嘞,你就不能委屈一下自己,把自己那张写满忧愁的脸上摆出一点开心的样子,你这样让我这个单独给你庆祝生日的人很难堪哎。”
小胖子半遮掩的用手挡在打火机的侧边,防止让风将那脆弱的火苗吹散,一根一根的将蛋糕上的十八根蜡烛点燃。小胖子走到一边将房间里的灯关上,如同牢狱般漆黑的房间中,微弱的火苗在五颜六色的细长蜡烛上摇摇摆摆,散发出金灿灿的光亮,照亮了蛋糕周围的黑暗。
“胖子,你说,你在学校也算是个人缘不错的人,你放着那么多家室富丽堂皇的贵公子不结交,却跑过来给我这么一个放在学校里除了你无人问津的废物过生日。”餐桌旁,言逍头顶着一枚皇冠样式的纸质生日帽看着面前的蛋糕,心中百感交集。
“哎,你这么说就显得我们生分了,你也说了,我在学校人缘不错,一个人缘不错的人能因为一个人是废材就摆在那里,让那个废材慢慢氧化吗。不能,就算你是废材,我既然认了你作为朋友,就得抱着和废材一起氧化的心理和你一起靠在角落氧化。”胖子昂了昂他那肥硕的下巴,颇有一副大义凌然的说道。
“你这是打算和谁求婚的时说的话吧。”言逍微笑着看着面前昂首挺胸的胖子。
“有你这么损人的吗,好歹现在可是我一个人来给你祝生日,我还给你买了蛋糕啊,你就这么对待来给你祝生日的朋友吗,我太伤心了。”胖子垂着头,装出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样子,低着头,垂着脑袋。
言逍笑了笑,扭头看向摆在自己面前的蛋糕,这是他第几次过生日了,第十八次吗,可是在他的记忆中,生日是哪一天他都不记得,懂事的时候,自己被山上人家领养,供着他穿,供着他喝,但是当人家问着言逍名字的时候,言逍却从来不吭声,他不知道他叫什么,就好像自己时突然从世界的缝隙里钻出来的一般,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曾在别人质问名字的时候说道,“我也不知道。”于是他就有了言逍这个名字,言逍自己也没表现出对自己名字的不满,大家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喊着他“言逍”。
说起来,从世界的夹缝中挤出来的自己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少言寡语,开口不会说话,没有主见,还没有一点眼见,似乎自己在他们眼里没有一点位置,眼角的余光在扫到他时都会直接略过,自己是什么?是空气吗?
他想被孤立吗,他想吗?谁想?你愿意在一个集体分割西瓜的时候,西瓜刀一刀刀的分割着桌板上的西瓜,分割西瓜的老师的嘴里喊着一个个人的名字,桌板上的西瓜一点点的变小,台下拿到西瓜的孩子一个个变得开心,当桌板上只剩最后两块西瓜了,老师拿起西瓜,喊了一个学生的名字,当你以为最后的一个西瓜终于是自己的时候,老师却张开嘴,把那最后一个西瓜咬了一口,他明白了,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被老师规划到分西瓜的名单里,从老师带着那块西瓜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教室里就不该出现他这个人,他应该自己跳出老师视线,这样自己不尴尬,老师也不会有事后故意不分给他西瓜的小气,大不了事后就说自己不在场,是自己的错,不能怪老师。
从那以后,言逍明白了,自己不是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应该主动避让。他就这样做了。
放学路上,在一个个被家人被同学勾肩搭背的身后,总会有一个瘦瘦的影子,在映照着同学们落日下的欢声笑语中,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偶尔踹着泥石路上的石子,偶尔敲打着路边的草丛,似乎做点什么才会让自己不会那么不合群,他的朋友今天只是有事,他的家人今天碰巧也遇到了点工作上的麻烦,所以今天只能委屈自己一个人走回家的路。但可笑的是,他每天都是这个样子。连对他指指点点的人都没有,这让他稍微好受一点。
“喂,喂?喂!”突如其来的三声喂把言逍的思维打断,只见胖子没好气的叉着腰,“陪你过个生日你还只顾着自己发呆,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不讨人喜欢到家了。”
“嗯,阿?哦哦,对不起。”言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连忙吹灭眼前的蜡烛,讪笑道“走神了,走神了。”
“我的老大哥,你还没许愿就把蜡烛吹了,你是不是没过过生日啊,哎你这,得,这下省心了,连生日快乐歌都不用唱了,干脆我们直接开吃吧。”胖子甩了甩手,垂着脸坐在言逍的对面。“哎,我说,你不会真的没有过过生日吧,这种事情,一个人一年三百多天中也只有一天是自己的节日,你长这么大,就没人给你有过生日祝福吗。”
“你指的是别人从遥远的地方寄回来的信封中带的祝福语句吗,那样的话我见过。”言逍切开蛋糕,用刀子乘上一盘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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