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在前引路,阿灵紧跟其后。一会儿后,二人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老人在一扇古老的木门前停下,轻轻推开门。

门内是一个简朴的小院,院子中央有一棵参天大树,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老人缓缓走到树下,放下手中的布幡,坐到石凳上,同时示意阿灵也坐。

阿灵轻轻点了点头,在老人对面落座。

“老人家,您知道些什么?”阿灵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人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道:“不急,喝茶。”他轻轻一挥手,石桌上瞬间凭空出现了一只茶壶、两只茶杯。

阿灵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那精致的茶壶与两只小巧的茶杯却稳稳地立在石桌上。

隔空取物?阿灵倒也不觉得震惊,自从她带路以来,接触的都是幽域之外来的修士,对于隔空取物这样的操作,早已司空见惯。

“老人家,您也是修士?”

“嗯,算是吧。”

几息过后。

老人稳稳地坐着,说了喝茶,却不见有任何动作。阿灵以为老人是在等她倒茶,于是站起身,提起茶壶准备倒茶。

却不料,茶壶轻飘飘的。

阿灵打开壶盖一看,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茶水。

“姑娘,又急了不是。”说话间,老人抬起一只手,举过头顶,凭空一摘。一瞬之间,手中多了几片树叶,那树叶正是旁边大树上的。

“姑娘,先将茶壶放下吧,老朽还没泡茶呢。”

阿灵尴尬的笑了笑,将茶壶放下,十分好奇地看着老人接下来的动作。

树叶上沾着些许晨露,老人打开壶盖,轻轻地将晨露抖进茶壶。随后盖上壶盖,丢了指尖的树叶,再次挥了挥手,一道柔和的光芒闪过,茶壶中竟传出了潺潺的流水声。

一股热气袅袅升起,茶香四溢。

老人不紧不慢地端起茶壶,缓缓为两只茶杯斟满。那茶水清澈透明,散发着令人心脾的清香。

“甘露清茶,姑娘尝一尝。”

阿灵犹豫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水入喉,一股清凉之感瞬间弥漫全身,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阿灵正惊讶于茶水带来的奇妙感受,突然,她感觉身体周围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涌动。

她低头看去,只见丝丝缕缕的银色光芒如同灵动的丝线般在自己周身环绕,几息之后,那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完全笼罩住阿灵。

光芒里,阿灵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运转,她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那银色的光芒温柔地包围着她,像是在安抚她的紧张情绪,慢慢地,恐惧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而熟悉的感觉。

老人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姑娘,不用害怕。只是老朽这甘露清茶,暂时引动了你体内潜藏的灵力罢了。”

“暂时引动?额体内有灵力?”阿灵满脸疑惑。

老人微微颔首,“不错,你体内本就潜藏着灵力。而且,不只是你,你们村的很多人,以及幽域中很多与你们相似的村寨村民,体内都藏有灵力,只是不同于外界修炼者那般外显而已,你们的是隐匿的。这跟你们修炼的龟息大法有关。”

“龟息大法?”阿灵听着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小时候听大人提过,后来不知为何就无人说起了。

她好奇地看向老人,“老人家,这龟息大法到底是什么?”

老人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道:“改名了,现在叫啥来着......老朽一时想不起来,那名字土得掉渣。”

阿灵试探着问道:“难道是’土睡术’?”

“对,对,对,就是这名。不知是那个大聪明取的。”老人调侃道。

“土睡术,在额们村,小娃子从两至到六岁,一日一练;七岁至八岁,二日一练;八岁至十岁,三日一练;十一岁之后便不练了。”阿灵缓缓道。

老人点了点头,他既然知道龟息大法改了名,自然也知道龟息大法的一些其他秘密。

此时,阿灵身上的银色光芒开始渐渐暗淡。片刻之后,她恢复到了看不出有任何灵力的状态,看似与普通人无异。

“九黎族与蚩尤族同宗同源,老朽早年间游历时,曾偶遇到一个蚩尤族,一起共行了一段路程。龟息大法,便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老人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道:“你们自称没有灵力,只有蛮力,而且是天生蛮力。其实,你们所谓的蛮力便是我们这些外界修士所称的灵力,就像龟息大法与土眠法,称呼不一样,实质却是一样的。”

“啊...老人家,按你这么说,那岂不是额们村的人都是修士了?”阿灵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可以这么说。你们村中的少数长者应该是知晓这些的,只是他们刻意隐瞒了下来。或许是为了保护你们,少受外界纷争的侵扰。也或许,他们有自己的苦衷,有要守护的秘密。就像老朽一样,虽可推算少许天机,但天机不可泄露。”

老人叹了口气,随后又是一招隔空取物。

哐当一声,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古色的铜盆掉在桌上。

“好了。姑娘,言归正传,你不是想知道昨夜同福客栈发生了什么吗?请看这里......”

老人指了指石桌上的铜盆,将茶壶中的水倒在盆中,右手轻挥,一张符箓燃起灵火,迅速融入水中。

“看好了,镜花水月。”

只见盆中的水渐渐平静下来,如同一面光滑的镜子。随后,水面泛起微微涟漪,一幅画面缓缓浮现。

那是昨夜的同福客栈后院。

夜深人静,雨刚停歇。

几道黑影闪过,为首的正是同福客栈的老板娘,她戴着面纱,手持匕首,鬼鬼祟祟的来到柴房外。而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几个黑衣人,他们手持刀剑,行动敏捷,悄无声息。

老板娘停下脚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贪婪。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散开,包围柴房。随后,她侧耳倾听着柴房内的动静,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此时,柴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雨滴从屋顶滴落的声音。

老板娘咬了咬牙,缓缓靠近柴房的门,手中的匕首紧紧握着,指尖运起一道灵力,轻松地顶开了门锁。然而,就在她即将伸手推开门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柴房的屋顶跃下,落在老板娘的面前。

老板娘一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黑影吓了一跳,他们纷纷举起武器,警惕着看着黑影。

黑影渐渐清晰,原来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红衣女子眼神冷漠,脸色苍白,身材瘦削高挑,五官精致,却透露出一股阴森诡谲的气息。

女子诡异一笑,周身顿时升起一股妖冶的红色雾气,让人望而生畏。

与此同时,这狭小的后院瞬间升起一层血色结界,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包括所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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