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傅兄!我俩去找张明府!”
县府内,张乘风脸色铁青的望着二人,语气极为愤怒的发泄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群胡人岂敢如此!竟在我唐境内横行无忌,杀害府兵,抢劫官运。真是胆大包天,当我大唐是任由欺辱的傻子不成!”
见他倒是说的清楚,说的起劲,傅璃急忙出声打断道:
“张明府莫气,胡人所为,甚是可恶。不过现如今,我们得赶紧想些办法,将失物找回,不然等上面发现,怪罪下来,在场诸位全都难辞其咎啊!”
张乘风听后减缓激动,不过面露难色的对二人抱怨道:
“突发劫案,我能有何办法!不过我已命县尉连夜召集所有衙役,此时正在神鸟内每家每户巡查。”
说罢又看向二人道:
“你二人可有什么办法?不如说出来听听!”
两人眼神示意,何清风开口讲道:“如傅兄所述,约有三十余人负责押送货物,这些胡人既然这些天敢待在神鸟县,冒充商人出现,那劫案发生的地方,必然不会离本县太远,且马箱里都是实沉的财物,目标太大,即使胡匪拿到财宝,带着他们也跑不了多远。”
张乘风思索片刻问:“你是说那些物件应该还在本县?”
何清风如是说道:“即使不在神鸟,也不会离我们太远。他们知道,明日县衙告示发出,绝逃不出大唐城城关卡。与其被抓住,不如暂将财宝留在我境内,等风声过去再想办法运出,只是我担心......”
还未说出,便迅速盖过此句问道:“伯父可知本县附近的村子有多少?”
傅璃听出异样,眼睛迅速地瞟了他一眼。张县令听后立即沉吟道:“要细数神鸟县周边,应有十几处村落有人居住,不过有些柴夫,猎户,因以山为生,便三两为伴,在山中常住。”
何清风看了看此时的天色,说道:“劳烦伯父下令,立即分派衙役,出城排查周边村落,城内留几人细查即可。”
“来人!寻王县尉,让他速速赶来!”张乘风声令如雷。
不一会,一四旬男子步入内堂,叉礼向众人行礼,开口禀报:“张明府,我已下令,将所有衙役在城内铺开,两个时辰内,便能将所有神鸟在籍者,彻查干净。凡家中有异常者,全部抓捕,交由公廨审理。”
张乘风踱步片刻,说道:“先把衙役召集回来!留下几人在城内排查即可。你即刻亲自带领人手出城,去周边村落巡查。”
王县尉听后为难道:“现已宵禁,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不如等明日城门打开,我一早出发。否则上面知道此事,张名府恐怕不好解释啊!”说着,想以州府怪罪为由,推脱此事。
张乘风冷“哼”一声,语气随即冷漠道:“我亲自去城门传令,上面责罚下来,也自有我一人担之,王县尉需要做的是,彻查神鸟县周个村落,如有异常,随时派人向我汇报。我话讲了两遍,王县尉切莫要自误!”
王县尉与他同僚数年,极少见张乘风这般使脸色,更别说这样对自己说话,眼下迫于其威慑,只能低头领命。
何清风见他将要离开,急忙出言嘱咐道:“王县尉谨记,能隐秘行事就不必大张旗鼓,查到线索后,见机行事,尽量不要打草惊蛇。若是被贼寇发现,切勿与之搏杀。不行就带着人溜,溜为上策!”
见他说完,在场所有人,全都鄙夷地看向他,就连刚刚颇为不愿的县尉也是如此,随即恼羞成怒道:“人命大于天!谁家儿郎家中没有牵绊,都傻乎乎得去卖命了,我还不能提醒两句了,懒得多说!”抱怨过后见众人依旧盯着他,如吊挂的烧鹅般,把头藏在胸前。
只见此时,王县尉躬身叉礼,郑重地言道:“多谢郎君为我等忧虑,郎君所讲,谨记于心,能为大唐事业,我等虽死无悔。”说罢雄赳赳,气昂昂离开了内堂。
愚蠢执拗的傻子,何清风看着梗着脖子就走往前走的县尉,心里自卑又羡慕着,只能嫉妒无能的暗骂,不过像是被传染一样,也莫名其妙的向上昂起了头颅。
神鸟驿,众人坐在院内,石家兄弟不时探出头来观望门外,像是初入莳花馆里的嫩客,期待纱帐内的神女与自己一亲芳泽。
“啪”傅璃拍了一下石欢的脑袋,“看!看!看!能把门给看出花来吗!能不能老实的坐着,别弄些动静扰人思考!”说着拿起账本把脸盖住,仰身躺在胡椅上。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无措,不知如何惹到此人。
何清风此时也在思考着事情,见此情景对众人道:“凉州至神鸟的官道只有一条,据张明府描述,负责前去勘察的衙役,并没有发现沿路有打斗的痕迹,可护送之人,皆是安西军内百里挑一的好手,若是两方发生械斗,不应该如此。”
见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打量着石家兄弟,突然道对二人道:“你二人出身军伍,若单以身手而论,安西军的将士可与胡人相差甚大?”
二人听他所问,相视一笑,见石欢先开口,轻蔑的说道:“只论杀敌,胡兵必不是对手。若两方正面搏杀,安西兵将,就只当敌寇如砍瓜切菜般碾过去。”
躺在一旁假寐的傅璃也是嘲笑他道:“你可还生长在凉州?竟不知安西军!满城尽白发,死不丢陌刀。倔鱼啊!倔鱼!不负烟柳郎君之名!”随后又沉声低吟,声音飘荡在众人耳中。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你倒是怎样一支安西军,杀得敌寇闻风丧胆,守得大唐万里疆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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