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有几名小卒抱着酒肉紧步来到近前。

食盒打开,酱肉喷香。拍开泥封,馥郁芳香。

卢西道亲自执坛,心怀敬服地给贺新年倒了一碗。

贺新年略微拱手致意,双手接过一饮而尽。稍一咂摸柔醇且厚,再做回味余香绵久。

不禁拍手大赞:弓槊扫贼兵,桂酒笑西风!痛快、痛快!

“那您刚才...”

“无妨,瓶颈松动而已。用丹药激发,加快下速度。”

卢西道不知想到了什么,对围而不散的小卒道:“凤阁多不凡,沙场破道茧。回头别乱说哈...”

贺新年浑不在意,豪气摆手让众人都坐下,把肉分着一起啃了起来。

郑玉前按耐不住,边嚼边问道:“我看西焱那边都乱了套了,今夜真畅快啊,明天还会继续么?”

“明天估计会更疯狂吧,情报还是少了点,不然去搞个突袭,还能再添点热闹。”

“那咱援兵啥时候能到?需要发动百姓不?”郑玉前一脸复杂的跟着问道。

“大可不必,流石城只东西两个城门,我在这继续,卢老哥去那边守着。基本能顶一阵,如果...”

说着不自觉顿了一下,抬碗狠狠灌了一通。

“如果她听到消息应该会来的吧,也不知那柄剑、锻成了没...”

众人借着月色见他面色交织着愁苦与温柔,不知该如何接口。卢西道作为过来人,默然提起酒坛给他满了一杯。

反观西焱大军营帐内,此时没有任何温柔,满是苦与愁。

于弥烈放下厚厚的卷宗,压着火气开口:“都讲讲吧,先前不挺能说的吗!”

赵诗侃强打精神,撑住昏花的眼睛认真回道:“王上霸业刚踏出第一步,理当从速。老臣以为,明天应全力...”

“老先生不是说要谨慎些的么?怎么这会儿急了?”顾庆一斜睨着眼睛,悠悠反问。

“此一时彼一时,先前为临时变故,不便轻易犯险。现军心不稳,不易再行拖延。应全力碾过,迟恐生变。”

“只冒出一个贺新年就这般难缠了,您确定城中有没有藏着其他什么新年?凤阁很少单人行动,您那颗钉子...靠谱吗?”

赵老先生气急,这妖道好生无礼,颤手连点不停,愣是没再说出半句话来。

于弥烈敲了敲桌案,打断了争执。缓声道:“依顾先生之见,这个贺新年战力几何?”

“回王上,凤阁多奇人,那人不过是突然暴起才打破了常规,律先将军也是大意了,没有闪...”

赵诗坎闻言重重哼了一声,闭目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这人口舌忒利,恶心...

顾庆一不以为意,继续道:“此前情报并未提及凤阁在此地有调动,大概率是凑了巧而已。按他们惯例,三人成行,估计另有暗卫暗中搞事,王上当小心应对。”

小心便需要谨慎,谨慎必定耗时间。打仗虚耗乃大忌,况且,此次西焱发兵,并非一路。

底下众将听着话音不对,纷纷叫嚷了起来。一致支持赵先生的策略,生怕再晚,功劳都被别的大军给抢了先。

于弥烈有些头疼,他也知道时间是个大问题,可初次坐镇中军没啥经验,本想装一下的,没想到头一阵就被当头一棒打懵了。

现在两个智囊有分歧,底下将领闹脾气,身为主帅又不能不把架子端起,徒生迟疑。

就在于弥烈举棋不定之际,忽有牙门将领带人慌张闯帐:“报大王,流石城上方突现巨大飞鱼。前锋官请您速做裁夺...”

“......说的什么胡话,仔细讲明!”

“那飞鱼长约丈十,硕大无比。头部六眼,通体火光。先锋官言:可能是星海坊的人到了,怕是敌有强援,请求速决!”

于弥烈凝眉起身,一脚踢翻桌案,怒目道:“把军情处和密谍司的拉去仗三十,罚俸半年。问他们,情报还能不能有准了?”

压抑的脾气陡然爆发,狠狠发泄了一通,可骂完后心底没来由升起一股颓然感来。

大焱陛下是知晓凤阁内斗,导致半残后才有勇气发动的战争。自己也是知晓此地没有暗卫才领命兴兵前来。

现在可倒好,不知从哪冒出来这个已然发愁,又来了一个还看不透!

而那条大鱼,确如西焱先锋官所料,为星海坊产物--飞艇。驾驶者为少坊主鱼应巧,不过此番她只是来送人的。

乘客是天官候选人之一,年青一代雷法第一人,凤阁三营六组原兵长舞月圆。

当六眼飞鱼急速驰来时,那庞大的体积确实有够震撼,十足的压迫感满满,流石城内外,怕是也就贺新年还保持着平静。

不过贺新年对庞然大物视而不见,满眼都是凌空而下的舞月圆。

抬手撑出一个气盾将她稳稳接住,佳人在前,半悬着的心弦,总算得了些松缓。

贺新年畅然而笑:“饿不?这里的酱肉味道挺不错的。”

舞月圆身形在冷冷清晖下略显单薄,原本怫然不悦的面色闻言稍稍缓和,但语气却略显生硬:“不饿,渴!我要喝酒!”

贺新年笑容一僵,轻声回绝:“别了吧,依惯例,刚出关别动气,多吃点肉补补呗。”

“惯例?我已是三营旅帅,按惯例,此地、我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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