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城内,贵族们的府邸聚拢一处,几丈高的坚硬石墙隔开道路。众人从广场一路走来,频频能见带甲的侍卫们恭敬地站立门口。
推着满载作物的木车,包爽一行人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寂静的巷道中偶尔传出音符盒里宛转悠扬的乐曲,剩下的便全是他们车轮碾过地面的轱辘声。
包爽来到一户悬着南瓜灯的深墙地堡之前,身后众多凡赛农夫们也跟着他停下。这户贵族用精致的雕刻石门和小巧灯笼装点门面,遥望高墙之内,代表着富贵的深红色砖瓦紧密点缀着典雅的云杉木屋檐。
两名身着皮革甲的侍卫拦住包爽,打量着少年和他身后跟着的农夫,问道:
“阁下率领这么些人,所来何干?”
见侍卫态度温和,包爽不卑不亢回应:“领地内新产一些好物,想要赠予贵主。”
侍卫闻言,伸手准备揭开木桶一看究竟,却被包爽阻拦。
“只需通报你家主人便可。”
那侍卫面露不悦,包爽趁机向他兜中塞入数枚银币,这侍卫方才欣然愿往。
“这莱昂城里的人竟都这副德行。”刘固安在旁小声吐槽一番。
众人在门外等候片刻,忽然石门大开,一位长须白发的老者领着一簇侍卫前来。那老者头顶红色冠帽,戴一副水晶制成的细脚眼镜,白衣覆身、颇有神采。
见包爽衣着相貌不凡,老人颔首致意。不过对于少年身后这一群推着木车的农夫们,老人也是面露不解。
“我与阁下素不相识,请问是有何物相赠?”
这老人言谈举止文雅,给包爽一种书卷人感觉。他将老头领至侧边,又特意嘱咐侍卫们不得靠近。随着包爽轻轻掀开木桶,白发老者顿时心中一抽,扶着眼镜的手微微颤抖。
凡赛与外界封闭半年有余,包爽能够确信的是,整个北方人族地区能种出马铃薯的地方屈指可数。莱昂城里的百姓大都没见过此物,贵族们有所耳闻但无口福。
“阁下...”老者不可置信地望着包爽,“城中如今粮食短缺,况且是如此珍贵之作物。阁下可当真要赠予我?”
少年摇头:“我与大人并不认识,说是赠予,只为了吸引大人出来。”
“城中商贩没有慧眼,但我相信大人您是识货的。我们商谈一个价格,这些作物都能归您!”
言罢,包爽指了指自己身后满载木桶的几辆大车。
白衣老者细细思索一番,随后点头应承。
“我是这城中的图书馆长,掌些文字教化之事,家财有限。这马铃薯,我出80银币一桶;卷心菜100银币一桶。大人意下如何?”
老者这谈价之声十分响亮,在场侍卫、农夫们全都听在耳中。包爽本还想加价,但农夫们一听见这么多钱,喜笑颜开着将木桶搬下,已准备交给府外的侍卫们了。
包爽笑笑,心想就如此罢了,自己也不是很会讨价还价的人。他和老者合计一番,一共五车十桶蔬菜,其中一桶卷心菜。
老者从家中吩咐仆人抬出一个大箱,其中满当当全是花白的银币。这些作物总共值820枚,这已经是除去口粮,整个凡赛粮仓中的全部家当了!
农夫们将桶中马铃薯倒出,两手抓着银币扑棱棱又装进桶里。刘固安总共三桶作物,换了260枚银币。包爽想了想,还是将手中这点零散卷心菜留了下来。
老者付清价钱后,便问包爽来历,以及这么多作物是从何地种出的。包爽道出自己凡赛领主的身份,随后坦言这些粮食是整个领地入冬前的全部存粮。
“莱昂城主曾多次向周边村镇募集粮食,提供的回报也相当丰厚。大人若是还有余粮,不妨卖到城主那里去,我这小地方消受不起啊!”老者笑着告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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