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那三四百人,被留下了二百九十余人,散在卫尉军中,余者皆罢遣。
众人除皆孟氏嫡子孟凡外,皆任伍长。
孟凡被卫尉丞白牟提拔为五百主,掌兵士五百余人,协助白牟戍卫北宫。另外,虽说众人已经散了,但却有一百三十余人被分配到白牟手下的北宫做事,其中大多数是白家人。
哦,白丰被分配至南城城门,戍卫咸阳安全,责任也可谓重大。
没有多久,白丰心情越来越差,实在气不过,写书向父亲告状。
“家族对他鼎力支持,他竟敢如此,这人实在是狼心狗肺之徒!更别说他能有今天,也是父亲当时大开怜悯之心,四处活动,将其送入当年还是公子的国家身边。”
“否则,他白牟哪儿今日,他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只要父亲您说话,儿立刻将各家人带回去,咱们回郿县种地去,不受这鸟气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丰等来父亲的回信,“不要妄动,多听多学多看。若是有空,便多多教育那些不服白牟的子弟们,让他们听白牟的话,此事你要带头,知道吗?”
白丰沉默良久,默然无语。
而胡亥这边呢,则忙于查账,之前更多的是在看人口土地、赋役税收的情况。
现在则是看自己的家底,为此,他还临时加几个亲近的郎官为刺史,替自己去各个武器库、粮仓、金银封藏库进行查证。
刺史,临时差遣,事后即罢。奉皇帝令,掌监察之权。
随着查账的深入,胡亥十分庆幸没有发生火龙烧仓之事,相比于借着这个可能发生的事情,搞一搞新君上位三把火。他还是更在意中央稳定,还有他现在能调动的资源有多少。
毕竟,全国性的叛乱正在逐渐接近,六国贵族的遗老遗少们还正值壮年,自博浪沙张良刺秦后,这些人便开始了更高密度的串联,不断阴谋颠覆秦朝政权。
虽然胡亥刚刚上位没多久,便结束了全国的大型赋役,但这不过是缓上一口气罢了。
胡亥短时间内不可能修改秦律,不可能取消重型赋税,仅仅这两条,就足够阴谋者裹挟百姓叛乱了。
民间是存在普遍性不满的,人家祖祖辈辈几百年,都没有受过秦律的约束,虽然更多的自耕农得到了土地,但是高昂的赋税,依然极强的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同时,书同文得罪了掌握知识的大批士人,这种行为面临的压力是极其可怕的,与清朝废除科举制有“异曲同工之妙”。
车同轨整合了全国的交通,并制定了出行车马规范,从长远来看,促进了商业繁荣与物流畅通,但从短期来看,这极大的损害了有产者的利益!
统一度量衡,这对商人和平民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在这混乱的市场中,大量的奸商出现,坑蒙拐骗层出不穷,民众的愤怒又被引向秦廷。
这一系列复杂的变故,再加上秦国猛然吞下了等同于自身的国土之后,导致的合格基层官吏数量占总体比例急剧下滑,平衡即将被打破。
秦国的中央朝廷,也将面临类似于明朝朱祁镇时期的内忧外患。
秦国政权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危险异常。偏偏还不能退,便如大军会战,谁退,谁便会一溃千里,楚将项燕不就是这么死的嘛。
趁着还有时间,胡亥要把手中能调动的资源,迅速的转变为镇压反抗的暴力武器,替他平定天下。
让他感觉到棘手的只是失败的危险可能,他并不惧怕,这不只是因为金手指的存在,而是从资源量和概率上来讲,他没有道理害怕一群手下败将!
等等,好像错过了什么信息。
“郑履,李信将军还在世吗?”郑履正在整理文件,听到皇帝问话,思虑一番之后,回到:“李信将军在陛下平定六国之后不久,便去世了。”
郑履有些犹豫的接着开口说道,“奴婢倒是听闻,李将军似乎有一子在中尉军中效力,但奴婢记不大清了,不敢断定是否真有此事。”
胡亥颔首表示明白,其实他听到李信已经死去,便没什么兴致了,本来他对于昌平君叛乱一事十分好奇,还想问问来着。
不过本来也无甚所谓,就让这些真相埋葬在历史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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