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府,

江与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将军,汉阳公主派人传话,希望您能过去一趟。”

“什么事?”墨年微微皱眉。

“据说是陛下恩赐了一座新的府邸,汉阳公主想要邀请您一同前去参观。”江与之说道。

墨年沉吟片刻,然后对江与之说道:“你替我去吧。”

江与之闻言,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墨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的伤势尚未痊愈,需要静心修养,不宜外出。”

江与之听后,恭敬地回应道:“是,将军。

……

长乐宫外的闹市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张君逸匆匆上了汉阳的马车。

张君逸说道,“最近大司马一直在派人调查通平侯府,我们这段时间内不能和匈奴那边过于密切地联系……”

汉阳听完,神色变得非常严肃。

她回应道,“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以大局为重。”

张君逸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一旦被陛下得知,我们全部都得死,趁着现在大司马还没有查到证据,一定要把大司马拉下水,只有在一个阵营里,我们才是安全的。”

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个道理,谁都懂。

汉阳点点头,表示理解。

张君逸再次提醒汉阳,“所以,你要趁早与大司马结婚,给他生个孩子,关系羁绊的越深越好。”

汉阳眉头紧锁,显得有些无奈,“他连婚期都推迟了,也不肯见我,我哪里有机会。”

张君逸说道,“那就创造机会。”

汉阳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上官瑾儿已经死了,她与墨年之间再也没有了阻碍。

……

大司马府的庭院,墨年正在喂鱼。

江与之恭敬地向墨年汇报着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调查结果。

他详细地描述了汉阳公主的种种异常现象,特别是长乐宫内的日常生活开销之大,令人瞠目结舌。据江与之所言,公主的日常用度奢侈至极,而通平侯府的夫人和小姐们也频繁出入长乐宫,向公主赠送各种珍贵的礼物。

墨年听后,眉头紧锁,沉声说道:“张君逸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她现在一定更加焦虑。一旦她再次轻举妄动,那她的罪行就将板上钉钉,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我拖下水。”

江与之听后,有些不解地问道:“既如此,不如将这些情况禀报给陛下?”

墨年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与之,“……只要陛下得知这些证据,您与汉阳公主的联姻就无法继续,这不是您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墨年淡淡的说道,“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抓张君逸。”

江与之闻言,有些惊讶:“您要抓张君逸?”

墨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缓缓说道:“在武威的时候,他曾经射伤了我,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清楚。而且,他那时带走了瑾儿,这笔仇我也不能不报。”

江与之心中有些担忧,毕竟通平侯府和汉阳的势力背景要比大司马府深厚得多,一旦这场博弈开始,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满盘皆输的局面。

墨年站在院子里,目光凝视着天边被夕阳染成血红色的云朵,自言自语:“如果我赢了,我会履行诺言,娶你为妻;如果我输了,那就当一切都已经结束,我们早已分手。”

……

刘安到达长安城后,

隔日便收到了义父的传信,管家已经联络到,那个能治好瑾儿病的医士就在长安城的医馆。

三天后,

长安城的驿站门口,刘安早早地等候在那里。

他看到我从马车上下来,立刻走了过来,对我说道:“快上车吧,义父已经传信给我,说你在长安城的这几日,行程要尽量保持隐秘。所以,我们不住在官家的驿站里,正好,义父在长安城的近郊有一处院落,我们就去那里落脚。”

我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刘安大哥。其实你不必如此麻烦,我知道你公务繁忙,安排仆人来接我就可以了。”

这段日子以来,我与义父、刘安之间的联系比较频繁,所以我们之间的称呼也变得更加亲近。

刘安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冷酷无情,但实际上却心地善良,热心助人。相处时间久了,我也渐渐将刘安视为自己的大哥。

……

路上,

刘安递给我一个精致的食盒,轻声说道:“想必你已经饿了,这是刚才在路上特意为你买的。”

我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我平日里最爱吃的点心。

见我开心,刘安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喜悦。

刘安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大夫,过两天就会来府上为你诊脉。今天你奔波了一整天,想必也累了,一会到了地方,还是早点休息。”

我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刘安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你刚回来,要在长安城里转转吗?这里有不少景点,你都没玩过吧?不如这样,明天我带你出去转转。”

我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地回答道:“明天好像不行?”

“……”

“我想去看看我娘亲。我会悄悄地去,悄悄地回,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

刘安默了一下,说道,“我陪你一起。如果遇上了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处理。”

“安大哥,你不忙吗?”

刘安愣了一下。

他很快反应过来,说,“最近不忙。”

我认真的想了想他说的话,觉得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如果安大哥有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好,那就明天陪你去。”说完,过了一会,他忽然问道,“瑾儿,你不打算再见他吗?”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墨年。

我失笑,“半年前,我被义父救下,义父让我顶着涅阳的身份活下去。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不再做上官瑾儿了。想再见到墨年的,是忘不掉他的上官瑾儿,可我不是上官瑾儿了,我现在是涅阳郡主。”

刘安说道,“你想明白了就好。”

马车缓缓停下来,

刘安没有下车,他说道,“我要去一趟信阳侯府,今晚,阴侯爷请了一些关系不错的朋友,我要代义父去拜访几位故友。”

“安大哥,你去忙吧,我没什么事。”

……

我下车,忽然愣了一下。

昌城侯的府邸居然离大司马的府邸只隔了一条街。

刘安自然是不知晓,否则,他绝不会让我住在这里的。

在墨年的眼中,上官瑾儿早已经死了。

他是不会想到,我居然离他这么近。

重回故地,

内心里若是一点波澜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夜里无眠,我踏着夜色出了门。

沿着街边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原来住过的院子。

后院的小门没有落锁,轻轻一推,门吱嘎一声就朝里开了。

我曾以为,从武威回到长安城,是人生新的开始。

却没想到,是结束。

我抚摸着房间里用过的旧物,一时五味杂陈。

如果……爱情没有阻碍,那该多好。

我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失落。

顺手翻起了床头的一本书。

……

信阳侯府的宴请,高朋满座。

汉阳笑眯眯的把礼物送到阴侯爷的手里,“舅舅,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微不足道,请您笑纳。”

阴侯爷接过礼物,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好好好,你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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