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都是宿命。
她未出生时阿娘发下宏愿,可却未及时还愿。
如今,报应降临在她身上。
也罢!
小郎君和她无亲无故,救她已是恩德,还奢求什么?
可她一个弱女子,逢此乱世,何去何从?
再被强盗掳去,等待受尽欺辱,生不如死的日子?
如果那般,何必再活着,污了清白。
待分别,就投了晋水吧!
水流应会把她带回家乡。
想到此处,京娘起身福了一礼,强忍着哽咽:
“多谢无界子黄冠对奴施以援手,奴感激不尽,奴会为黄冠祈福,报答救命之恩。
无界子黄冠有事在身,奴就不打扰了,就此别过。”
京娘一口气把话说完,生怕慢一点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李允看着京娘欲哭忍泪,楚楚可人的样子。
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用力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
“做我姐姐吧!”
……
⊙o⊙!
京娘已不在意她颤抖不已的柔荑被李允握住,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檀口微张…
“……”
一年前她以为会孤独终老;
半月前她以为会成为强盗的压寨夫人;
峰回路转被小郎君搭救,可适才她以为走途无路准备一了百了。
小郎君原来不是要抛下他,是要认她做姐姐,这完全不在她理解之内。
难道这就是修道之人的缘法?
心境起起落落,京娘感觉像在发梦。
朱唇微启榴齿轻露,半天才犹犹豫豫吐出几字:
“奴有此幸?”
李允退后两步,弹弹袍子上的尘土,又扯扯褶皱。
叉手对着京娘行了一礼:
“阿姊在上,受阿弟一拜。
当下简陋,待到东京安顿下来,阿弟再备好香案茶水,向阿姊补礼。”
李允这一拜,顿时让京娘既兴奋又忐忑,胸腔里似有团火在烘烤,脸颊炽热。
顿时语无伦次:
“小郎君不必如此,奴不要什么大礼…”
“奴当不了姐姐,奴没当过姐姐。”
“是阿姊不想认我这个弟弟吗?”
京娘急得面红耳赤,想摆手却发现手被李允握着。
急切地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
奴…奴,小郎君莫要与奴说笑,奴受不起…
奴心中着实欢喜,只是…只是…”
……
京娘一边结结巴巴说话,一边在身上上下摸索…
一跺脚挣开手背过身去,悉悉索索从颈上摘下一个平安锁,红着脸塞到李允手里。
李允接过平安锁,一股淡淡的芳香逸出。
果然是贴身佩戴多年,都腌入味了。
京娘看李允捧着平安锁,表情古怪,顿时气急伸手要拿回来。
李允手疾眼快戴在脖子上,卖乖似地:
“那阿弟就不和阿姊谦让,他日再为阿姊求个。”
京娘见李允将平安锁戴上,满面羞红又似如释重负:
“这锁是奴阿娘在悬空寺求来,此行去还愿,生出许多波折,幸遇到阿弟。
奴将这锁送你,佑阿弟平安。”
又画蛇添足说了一句:
“你不要胡思乱想。”
“阿姊勿虑,人在锁在,定护阿姊周全。”
“奴说得不是这事。
哎呀!不和你说了。”
京娘扭身不再理会李允,背着身捂着发烫的额头。
李允付了账,又从卖蒸饼的摊主那买来一块干净的纱布,用松针把纱布别在斗笠上。
京娘半天听不到李允的声音,转头看他正笨手笨脚在斗笠上别纱布,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心里暗暗欢喜。
李允抬手把斗笠扣在京娘头上,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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