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平静,周遭都陷入一片昏沉的黑暗中,迷雾四起,如同一个沉睡的巨兽,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树影婆娑,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夜鸟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玉风朔直立,原本一袭青色长袍,如今被黄沙覆盖,几乎要瞧不出原本的模样。腰间挂着的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如今也不知所综。
玉风朔目光如炬,静静的看着,已经包裹在迷雾中的前方。
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域之地吗?
玉风朔自语道。
他刚要迈开步伐,铺天盖地的疲惫感便朝他袭来,瞬间手脚无力,他踉跄着,倒在地上,头部重重的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玉风朔在一片迷茫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本小憩的水榭中。
转头看向天边,红日西下,火烧般透红了周遭大片的云彩。余晖斜斜的穿过树荫,打在玉风朔身下的竹藤摇椅上,印下一小片阴影。
玉风朔回想起自己小憩前,在阳光下的阴影也像现在这,这般大小,这般长短。
时间仿佛并未流逝。
天边火烧般的云朵更像祝融玩的把戏。
原本干燥的黄沙骤然遇到湿润的气候,变得黏腻起来。
玉风朔举起自己沾满黄沙的双手,肉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浑身裹满了黄沙的衣袍,若不是,这些痕迹仍旧鲜明,连他自己都要以为方才不过大梦一场。
被鬼魂触碰,要穿透灵魂的感觉仍旧刻骨,玉风朔掌心聚起灵力,幻化出乾坤盘。
一切如常。
若说方才玉风朔只是困惑不已,那么现在就是惊惧了。
乾坤盘未动,一切皆为虚妄。
可这浑身的黄沙又怎么解释?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带起一片落叶。玉风朔心中一紧,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停下脚步,耳朵里似乎听到了细微的低语声,仿佛有人在耳边呢喃。
“是谁?”玉风朔大声喝问,声音在水榭中回荡。
没有回应,只有那低语声越来越清晰。玉风朔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掌心聚力幻化出长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树后飘出,速度极快,直扑玉风朔而来。玉风朔反应迅速,挥剑斩去,却发现剑气穿过了黑影,仿佛斩在了空气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玉风朔惊疑不定。
黑影再次出现,这次它直接冲向玉风朔的身体。玉风朔试图躲避,但身体却异常沉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黑影穿过他的身体,带走了他的部分生命力。
玉风朔感到一阵剧烈的疲惫,他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他努力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手脚都提不起劲。
刺骨的寒意再一次袭来,玉风朔想要抬手格挡,却避之不及,被重重打倒在地。
头痛欲裂,玉风朔猛的睁开眼。
身下紫竹藤的摇椅,因为他的动作瞬间晃动起来。
玉风朔心中一惊。
转头看向天边,红日西下,火烧般透红了周遭大片的云彩。余晖斜斜的穿过树荫,打在玉风朔身下的竹藤摇椅上,印下一小片阴影。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怎么敢偷懒!居然还敢躺在刑天大将椅子上睡觉!”
说着,沾了盐水的鞭子破空而来,狠狠的打在玉风朔的身上。
瞬间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玉风朔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站在他面前,她长发飘飘,眼神清澈,原本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此时却拿着一条长鞭,面容凶恶的指着他。
“你是...”玉风朔疑惑地问。
面前这个女子面容有几分像他的小师妹,行事却大不相同。
女子因愤怒刻薄脸上的肌肉正轻轻的抽搐着,与那张惊艳脱俗的脸割裂开来。
无端生出一股诡异之感。
女子的声音突然拔高,说道:“小杂种,装疯卖傻是不是?”
说着手中的长鞭再次破空而来。
玉风朔眼疾手快抬手便握住了长鞭,手心瞬间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皮肉之伤带来的疼痛刺骨,如百蚁同噬。
玉风朔已经好几百年不曾受过皮肉之伤,一是他已至化神之境,二是他贵为御天宗大长老,大荒之内无人敢欺。
连九重天阙的上神也是对他礼遇有加。
运转灵力时,丹田阻滞感,整幅身躯都在隐隐作痛,全身经脉像被人一寸寸碾开一样。
玉风朔仍在惊疑不定,他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苏晴雪却没有那么好的兴致,她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一把扯住玉风朔的衣领,狠狠的将玉风朔从竹藤椅拽到地上,用力扯出自己的鞭子,掌心聚起一股灵力,对着玉风朔就是一掌。
玉风朔没有防备,摔落在地上,丹田瞬间遭受重创,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你这样最下等的贱奴也敢扯我的鞭子!我要你尝尝这御天宗龙骨狱的厉害!”
苏晴雪一声令下,两名弟子即刻冲进水榭,把玉风朔压倒在地上,拖了出去。
玉风朔口吐鲜血,脑袋发懵,被人粗鲁的押着,只觉得天旋地转,下意识的还是捕捉到了关键词“御天宗”。
这竟然还是在御天宗内。
那么这究竟是他原本所在世界的御天宗,还是不知为何方世界的一个同名同姓的宗门。
两名押着玉风朔的弟子像是被谁下达了什么命令,并不着急带玉风朔到龙骨狱,而是用最侮辱人的方法,将麻绳套在玉风朔的脖子上,又捆住他的四肢,像拖一条虫一样拖着他走。
他们行走的速度并不快,还专门挑宗门里人最多的地方。
游街示众。
玉风朔稍稍清醒一点后,猛然反应过来。
现在情况未明,他假装并未清醒,半合着眼皮,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令他惊异的是,一路上他见到了许多熟面孔。
只不过往日他见到那些人时,他们脸上戴着的是尊敬和崇拜,现在却是满脸唾弃和不屑。
玉风朔看向拖着自己走的两名弟子,他们不是别人,竟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关门弟子,李逸尘和顾凡仙。
这两人都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顾凡仙的性子最是高傲,平日里走路都不肯低下他高昂的头,如今脸色黑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只顾低着头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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