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的战乱、饥荒、瘟疫,各种天灾人祸已经让大汉痛失大半人口,我实在不忍再对无辜百姓下手。所以我投身军旅,四处征战,便是想尽快结束这乱世,让世间恢复秩序”。
华佗哀叹一声,“汉家衰亡,群雄并起,天下纷乱,非明主能定这天下。我曾游历青、兖、徐、豫。见到过残破的乡村、荒废的田地、路边的尸体、麻木的饥民。我只是一名大夫,一心专研医术,能做的便只是治病救人,不懂朝堂上的事,我只希望这天下能出一明君,让天下能太平,百姓能安居乐业,四夷詟服”。
陈兴沉默了一瞬,“华大夫,从黄巾起义开始,天下便注定要分列了。底层民众与世家豪强间的争斗,促使着天下的分列。而黄巾军失败后,天下便被豪强所掌控。天下诸侯间的争斗,正是有世家豪强的支持,才会延续至今”。
“袁绍有河北士族和颍川士族;曹操有颍川士族和豫州士族;刘表是荆州士族。还有其他诸侯也是如此。若要改变这种格局,便要打压及铲除士族势力。而新的士族势力又会随着新政权成立而产生,然后社会会进入新的历史轮回,几百年后重新分裂”。
“明主,只能保一代的政治清明,而后世继任者,又有几个能有明主的眼界、魄力与决心呢?想当初文景之治、孝宣中兴、光武中兴、明章之治,其百年后亦会被后世子孙败光。历史重复,旧权贵落幕,新权贵诞生,新的时代开启”。
“而人命正是通往权力巅峰的台阶。以血肉尸骨铸成的台阶,终将助帝王攀上权力的宝座”。
华佗听后,感叹道:“诚如陈将军所言,天下终究是被权贵所掌控,而百姓,生如蝼蚁、命如草芥,被时代无情碾压,粉碎”。
“敢问华大夫,你曾游历天下。您觉得谁能当这明主呢?还是应该还政于刘氏王朝呢?”陈兴问道。
华佗眼神变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过来,“华某不才,只是一位医者。并不了解天下大事,断不敢妄议天下诸侯”。
陈兴没有勉强华佗回答,他问出这个问题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像华佗这种民间的小地主阶层,到底会倾向谁。或者说,想看看他心中是否还有汉室。据后世推测,华佗不想给曹操治病,是因为曹操是汉贼。显然华佗并不想被牵连。话题就此揭过。
“华大夫,在下知道您医术了得。我想请您去彭城开设一所专门培养医者的学校。教导出更多的大夫,救助更多的百姓。在下虽不才,但也希望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百姓。”
“前些日子,在下的好友陈元龙病故。若当时有您在场,他定能救回。可惜你当时正在外地游历。而此事让我想到,若天下只有您一人,是远远不够救助天下百姓的。要想救助百姓,便需要千千万万个您。所以我想请您去彭城,研究医术,培养大夫,救助百姓。”说完,陈兴便对华佗行了一礼。
华佗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他沉默了一阵,随即叹了口气。“陈元龙之事,在下深表遗憾。至于开办医校之事,请容我考虑一阵”。
陈兴没有勉强华佗,又聊了一阵后,便离开了华佗的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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