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山石为了不让乡亲们按时还钱,春耕的时候带人把破坏庄稼,入秋时颗粒无收,怎么可能有钱去还债?然后他就借着讨债的名义强抢民女!”冯玉楼咬牙切齿地道。

“冯玉楼如此迫害百姓,官府难道不管吗?”陆清越猜想到冯山石使了手段,没想到竟然如此卑鄙。

“自古以来民告官难于上青天!那冯山石本是村子里的泼皮无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四宜园这棵大树,仗着四宜园的主子是宫里的大人物,四处欺男霸女,官府也不敢追究。”冯玉楼痛心疾首地道。

陆清越感到难以置信。

她的外祖父出任内阁首辅二十余载,百官各率其职,纪纲就理,朝廷肃然。

即使远在江湖,也经常听到百姓对外祖父的歌功颂德。

又岂会纵容官吏胡作为非?

“女道长,求您为我们做主啊!让冯山石把我们的举钱契也交出来。”围观的百姓纷纷跪下来。

“乡亲们不必行如此大礼,此事牵涉复杂,还请容我调查一番。”陆清越想要把他们扶起来。

“女道长若是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围观的百姓无赖地道。

陆清越的目光落在百姓们布满皱纹的脸上,望着他们被贫穷和痛苦压弯的腰,但眼睛里依然充满着淳朴的模样,语声柔和却坚定:“行走江湖本就应当持侠义之心、济困扶危!请诸位放心,这件事我既然管了,就一定会管到底。”

“多谢女道长!多谢女道长!”围观的百姓连忙磕头。

“时候不早了,还请诸位乡亲回去歇息,有了消息我自会过来。”陆清越把他们扶了起来。

围观的百姓陆陆续续地散去。

张新月搀扶着张松林走在人群中,经过冯玉楼身旁的时候,抬起头偷偷地看了一眼,发现冯玉楼也在看着她,双颊立刻染上两抹红晕,连忙垂下头,装作认真走路。

冯玉楼不觉看痴了。

“看什么看?人都走没影了,就你还在这傻站着!我告诉你娶谁都不能娶张新月!”一位身穿粗布襦裙的老妪推了推冯玉楼,她的嘴唇薄而紧绷,显得十分刻薄。

“娘,之前不都说好了,您也是同意的。”冯玉楼大惊失色。

张新月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冯玉楼对她一见倾心,张松林看在他是秀才的份上,让他拿出五两银子做聘礼,就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冯母得知后大骂张松林不要脸,村子里其他姑娘聘礼只要两百文,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

冯玉楼用性命威胁,冯母不得不同意,但是家徒四壁,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无奈之举,冯玉楼找冯山石举钱,没有合适的保人,冯山石没有答应。

就在这时,村里的另一个年轻人到张松林家提亲,这个年轻人在县里的大户人家当车夫,愿意出十两银子作聘礼。

冯平野也愿意出十银子的聘礼,求张松林宽限些时日。

张松林答应他们两个,谁先凑够是我十五两银子的聘礼,就把张新月许配给谁。

冯母把冯玉楼带回家,关上门骂道:“十五两银子娶她?你疯了吗?人家翠儿娘可跟我说了,不要聘礼,也愿意把翠儿嫁给你!”

“我是真心喜欢月儿,还望娘成全。再过几个月就是秋闱了,等我中了举人,张老伯就不会逼着我们出十五两的聘礼。”冯玉楼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你要是中了举人就更不能娶张新月了!今天那么多人都看到她被两个男人拉扯,要是我都没有脸面活下去,直接拿绳子勒死自己。”冯母嫌弃地道。

“是冯山石仗势欺人,不是月儿的错!”冯玉楼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心上人。

“不是她的错难道是我的错吗?人家翠儿怎么就没有事?还不是她自己招惹来的!”冯母鄙夷地道。

“娘,月儿才不是那种人!无论如何,我就是要娶月儿为妻,您要是不同意,我就去当和尚!”言罢,冯玉楼推门而出。

“我真是造孽啊!”冯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冯玉楼理都不理,径直走开了。

……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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