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傅说完这话后，竟不知从哪里涌来的力气。拔腿，就朝着血色视线中青色身影扑去。
像是一头大象奔来，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陈诺回头，嘴唇一抿，自口中吐出两个音节片段。
一瞬间的失神。
然后刀剑长河落下，轰的一声，在扑天而起的尘土中，血水溅射。
少女脚步轻移。
她没让泥土和血，落在自己身上。
......
天已经大亮，山林渐渐平息。
但也是相对而言，群鸟们仍然在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在阵阵鸟鸣中，四堆焰火在山林中升起。
浓烟很高，从林木间飘出，渺渺在天际下，几乎要与乌黑的云朵融为一体了。
鸦娘仍然处于兴奋当中。
“刚刚我那一招帅不帅？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长河’！”
其他鸟：“厉害厉害，但没有我们，你能使得出来......”
鸟鸣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陈诺先是把先前替自己挡下罗网的鱼儿放出来，然后才原地打坐，调气养神。
一场交战下来，她也受了不少伤，但都不算特别严重，可慢慢调理。真正让陈诺疲惫的，是心神的损耗。
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了。
火焰从越演越烈，到逐渐熄灭。直到此刻，陈诺才慢慢睁开眼睛，眼眸中的灵动恢复了少许。
“发财了！”
不远处，鸦娘惊呼着。一众鸟儿都落在它身侧，一同整理战利品。
陈诺起身，走了过去。
但鸦娘却眼疾手快地，把所有东西都给收了起来。
陈诺：“......”
“你还小，这些东西，我先帮你保管着！”
陈诺越发无语了，但她也并没有说什么。反正落到鸦娘手中，也算绿萝山东西，而她作为绿萝山唯一弟子，就是这些‘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她回头，又看了眼逐渐熄灭的火堆。最后视线落在追随自己而来的鸟群和鱼群身上。
陈诺想了想，让鸦娘把所有米粒和玉米拿出来，当做犒赏。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今天，多谢你们了......”
在一阵叽叽喳喳的回应和鱼儿浮现水面中，陈诺轻轻一笑，然后重新坐下。
竹笛落入手中，被少女缓缓凑到嘴唇边。
笛音响起，与风声、鸟鸣声，以及不时洒落的雨水声融合。
一片岁月静好。
当然，这需要忽视不远处的四个火堆。火堆渐渐熄灭，有两三缕青烟升起，但随着数颗雨水落下，就连青烟都没有了。
只有灰烬，以及干涸的血迹，在诉说着不久前，这里发生过的生死......
笛声空灵，不带丝毫杂质。
在笛声中，灵体逐渐恢复，少女眼眸越发明亮；在笛声中，鸟鱼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渐渐远去......
终于，世界安静了。
就是笛声，也在慢慢落幕。
陈诺放下竹笛，搭在双腿上，面容恬静。
鸦娘落在少女肩头，侧头，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我记得，沿着墨水往上，可汇入漓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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