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啸林既觉能动,身子一倾,向那老道跪倒下去。面有不忿,大声喊道:“还请师父主持公道!”

老道轻叹一声,将他扶起,道:“你且慢慢说来。”

周啸林站起身来,横了许希文一眼,才道:“今日本是那宗门考校之时,弟子忙一上午,至日中结束,领了一众外门小辈下得山去。忽见此人,竟意欲在这荡魔山上对我门中人行不轨之事,才出手阻挠。”

“哦?果真如此吗。”老道半抬着眼,问到许希文。

许希文冷笑一声,环视众人,凛然道:“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而此间缘故之种种,想必诸位清楚。”

周啸林听得此言,当即恼了,便要呵斥他这人故弄玄虚、颠倒黑白。眼角余光中却见龙华真人面上虽无表情,眼含三分戚恨;虎禅上师威仪全然不减,神露悲怆落寞。心中起疑,暗自想到:“此事实为吊诡,定还有甚其他隐情。”

他便改换说辞,啐了一口,朝许希文叫问道:“只你一张嘴,自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你且把我门中小辈还来,让他讲话。”说完以后,偷瞟了自己师父一眼,见他也没个表示,心中忐忑。

许希文盯着僧道二人,不拿正眼看周啸林,左手忽往李真后背拍去,幽幽道:“也好,便就说个清楚。”

李真感觉一股暖意自背后流入四肢百骸,原先之僵冷麻木全消,终于可以活动。睨了许希文一眼,抬脚就要跑。

没走出个两步,许希文拉住他后衣领,把他提了回来。见他目光深邃,面容冷峻,道:“有什么话,在这说便是。”

李真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将他手拍开,落到一旁,心中自想:“在这说便在这说,我岂怕你不成?”

即大声叫唤道:“我好心为这人带路,他却平白无故来拿我。还请长老速将此人拿下!”

龙华真人听了,面露微笑,本欲开口,那许希文却抢先打断道:“此等细枝末节无关痛痒。你只说乃父何人,眼下是生是死便是。”

“你要我说,我偏不说。”李真大起逆反之心,扮作个鬼脸,吐舌笑道:“我爹如何,又与你有什么干系?你这么关心,不知道的要以为我竟还有个在外的野兄弟咧。”

对过三人听了这话,面上具是露出藏不住的笑意。

许希文被他这么一呛,饶是以其涵养,也是肝火大动。手抬起又放下,深吸一口气,再道:“李光潜是你爹。这话你可是说过?“言罢,目中暗露寒光。

李真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本想说“是又如何?”却听龙华真人缓缓开口道:“此等前尘孽缘何故旧事重提?俱往矣。再莫要为难这无关小辈了。”在说到这“无关”二字时,朝李真眨了眨眼睛。

“人死债未消。”许希文抚膺长叹,“真武门既不愿担这罪责,便也只能落到此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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