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又拔出一根银针,直刺入他胸骨喉头之间的命门所在。
尽管觉得对方不会害自己,但祁大年还是惊得魂飞天外。
可惜任他如何挣扎,蓝大夫的动作都丝毫没有阻碍。
一针刺下,祁大年顿时觉得喉头奇痒无比。
伴随剧痛袭来,一股猛烈的腥甜惯涌而起。
脑袋被对面一摆,“哇”的一声,红红黄黄绿绿的腥臭秽物呕了路边一地。
蓝大夫又给了他一片两丈青叶含下,祁大年这才感觉胸中虽然疼痛难忍,但松快无比,可脸上却更急。
“多谢蓝大夫救命!我没事,我们快走!”
蓝大夫眉锁依旧,不知想到了什么。
“你且休息片刻,你炼一口轰雷气,胸肺底子比旁人扎实,才有此幸运,但也马虎不得。”
说完蓝大夫又取了两片两丈青叶与福生各自含了一片。
然后又将福生身上的药箱与针囊都接了过来,凝声吩咐。
“事有急变,此地离镇守府不远,师兄先去报案镇守,就说我说的,薛府恐有恶事,让镇守务必带人前来。”
“尔后速回医馆,今夜执事弟子尽数以两丈青叶含服吐纳一个时辰,然后命人以凌石粉将医馆前后内外都洒扫一遍,有备无患。”
“安排好之后,北仓房之中尚有不少凌石粉,还烦师兄一会尽数送来薛府寻我。”
福生顿感不妙:“大姐……”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我只是担心会影响寒月山节。速去。”
福生领命,半路离开,祁大年则早已焦急不耐。
两人继续上路,待得到了薛府门前,彩灯高挂,府内灯火尚明。
只是没有声息,夜风呜咽而过,没来由的让人心生寒意。
“蓝大夫来了,有生,快开门!”
祁大年隔着老远就高呼唤门,却无有人应。
等到了近前,祁大年猛力拍打,铜纽的把手撞得轻响,也没人理会。
再回头,却发现蓝大夫不知何时早已停住脚步不动了。
祁大年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大吼一声,踏步上墙,一跃而过。
没多久,薛府内便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干嚎,几如鬼啸。
好在这薛家左近没什么人敢做邻居,植了不少果园树林,传不了太远。
薛府外,蓝大夫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身后才传来嘈杂的声音。
一队火把急急而来,领头的官袍制式,骑一匹马,由人牵着,也不敢跑快。
到得近前,果是红叶镇新任镇守荆千里,带着巡检司的兵丁星夜而来。
巡检首范长发也算是提前上任,与大老爷牵马,不见困乏,于有荣焉。
福生也在队伍之中,率先上前来与蓝大夫汇合。
“凌石粉呢?”
福生一指队伍后面:“在后面挑着,全带来了。”
这时镇守也到了近前,蓝大夫只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蓝姑娘,别来无恙。”
镇守荆千里年不过三旬,风度翩翩,额附生鳞,官袍在身,颇有威严。
到得近前,立刻下马笑着与蓝大夫见礼,原来两人竟是认识的。
蓝大夫略福一下,却没什么表情:“镇守来得慢了些。”
荆千里汗颜:“蓝姑娘见谅,姑娘夜半使人报案,言有恶事……”
蓝大夫语带叹息着将祁大年晚间来请救的事情说了一遍。
荆千里听完大惊失色:“姑娘是说……?”
蓝大夫点了点头:“如我判断不差,薛府阖家遭难,除了祁大年,无一生还。”
此话一出,周围尽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之声。
这时,荆千里身旁夜色中,却站出来一个三寸须清瘦脸的老者,言语不善。
“这位蓝馆主,你医术高明,我等敬你,但也不该胡乱言恐,你都未进薛府瞧一瞧,怎知薛府没有活口?”
夜风中这时忽地传来哀怨呼嚎之声,时断时续。
“这不是还有人哭嚎吗,医者仁心,馆主不思治病救人,却在这咒人阖府上下,听闻薛家与贵馆颇有龃龉,蓝馆主难道不解释解释?”
“不可胡言!”
见管师爷越说越没谱,一旁的镇守荆千里立刻呵斥,将管师爷拉向身后。
一旁的福生忍不住讥讽道:“哭的就是祁大年,你全家死了你不哭?”
“放肆!!”管师爷立刻暴跳如雷。
“我看薛家变故就是你们做的,毒者医之分,说不得就是你们毒杀了薛府,还狡言诓骗镇守为证。”
“把他给我拿下!”
一旁的荆千里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指,一声令下。
几个兵丁立刻将管师爷给制住了。
管师爷一愣,连忙挣扎大喊。
“拿错了拿错了,是拿他们。镇守,万不可被此类坐地虎给欺骗啊。”
荆千里赶紧一挥手,两个兵丁将管师爷拖远了些,任他跳脚挣扎呼喊,不理他就是。
蓝大夫这才嗤笑一声:“你这师爷太心急了,兴州口音,手段却不熟练,他这是投了多少钱?”
荆千里一脸尴尬,自知瞒不过蓝大夫,但也不好正面回答,只得含糊其辞:“管师爷也是心沐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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