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秦修就着凝渊诀一点一点地练习着,试图将自己体内大量储存的阴流渊慢慢引渡至不断扩充的内丹田当中。

人体的七大神宫,加上原本就有的内丹田,就像是一个可以不断膨胀的牛皮袋,只要努力支撑,都是可以被扩充的。

但是扩充依旧是比不上直接开辟一个神宫能够引渡的流渊量大。

只有放在内丹田或者神宫当中,才能够真正地做到收放自如,而像他现在这样,身体里阴流渊四处乱窜,利用率不过百之一二。

秦修额上逐渐出现豆大的汗珠,对他来说,修炼丝毫不比一次长跑来得轻松。

在极端疲惫和困倦当中,他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还是秦时雨的模样,站在昏黄的路灯旁,路灯的光圈之外,是苍茫的黑暗。

一位小男孩身着粗布麻衣,无助地蜷缩在路灯下,灯光直射,他与影子融为一片。

秦时雨挠挠头,鬼使神差般蹲下,轻轻地拍打着小男孩的肩膀:“你没事吧?”

男孩没有应答。

秦时雨的双手微微颤动着,再度轻拍了一下男孩的肩膀,这次速度加快了不少:“你好?hello?哈西米西?”

小男孩的脸庞深深地埋在蜷缩的双腿当中。

秦时雨喉结轻轻颤动了一下,慢慢地将手伸向男孩的颈动脉。

男孩突然间抬起了头,露出惨白如木偶一般僵硬的面庞,双眸无神地望着他。

秦时雨吓了一跳,想要站起,却发现浑身如石化般僵硬,连尖叫都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他认得眼前的人,在河边,他曾看向了湖边的倒影。

眼前之人正是由自己接管身体的秦修!

原本柔和的灯光就在此刻突然爆开,投射在他的脸上。

“唔!”他从睡梦中惊醒,只见从石缝中直射而下的阳光。

心脏还是跳得很快。

……

“所谓阴阳流渊……”秃顶的老师父在广场之上讲得如痴如醉。

底下学生昏昏欲睡。

如果说张虚华讲课像是理科老师,那么这个老师父讲课就像是文科老师。

总之都是非常好睡。

“笃!笃!笃!”老先生的拐杖不住地敲打着。

“秦兄呢?”黎中四下望去,哪里还有秦修的身影。

“估计和他同院的人一样不来听讲了。”倪桥摊了摊手。

“哪里的事!”秦修喘着气跑入人群中,“稍微睡得有些迟了。”

“你知道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要发饭了么?”倪桥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这也不怪他,算上前一世,他这两天也就在张虚华的听讲中睡了一小会,几乎是上百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咳咳!”老师父光滑的头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迟到者……该罚!”

“曾师父说得对。秦修,别以为你从前是赤离宫的人,现在就可以有傲气了。”不远处有声音此起彼伏地出现。

秦修认得出来,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是边之胥身边的小弟。

“秦兄不用管他们。”黎中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们就是存心想要针对你,还有不少人连讲学都不来听,照样什么事情都没有。”

“边之胥今天也是难得来到这里,想来一定有什么问题……那个秃了头的曾师父,我听说从前是边家的护卫。”倪桥悄声说道。

秦修回头望去,只见边之胥在不远处打坐修炼,似乎完全游离在状况之外。

看来就算今天他没有睡过头,这群人也还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呢。秦修在心里默默摇头。

“曾师父毕竟是前辈,就算想要针对你也很难太过分。”倪桥接着说,“何广他们就是想看你被针对气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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