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暄正闭目养神。听到阿钰回来复命,也没有睁开双眼。

“带来了。那人就在殿外候着,等陛下召见。”

听阿钰这么说,段暄猛地睁开了双眼。

“你服侍朕这么多年,还不懂规矩吗?”

阿钰吓得拂尘都掉在了地上,忙跪地请罪。

“把东西拿上来就好。”段暄不耐烦地摆摆手。

“是,是……”阿钰连滚带爬地出去,没多久,他端进来一只托盘。

托盘上,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瓶子。

“传太医令。”

不多时太医令匆匆赶到。段暄命他一一查验那些瓶中毒物,找出银镖上涂抹的究竟是哪一种毒。

“启禀陛下,这些毒物,没有一样与银镖上的毒物相同。”太医令终于查验清楚,道。

“阿钰,你已将毒物全都拿来了吗?可有遗漏?”段暄有些不悦。

“小人已将毒物尽数取来,绝无遗漏。”阿钰忙到,“小人想起一事。早年间,太师曾赠与旁人一小瓶毒药,当时在祁安城中算是一件稀奇事,很多人都有所耳闻。”

阿钰很是害怕段暄会迁怒于自己。

“是谁?”

“是……是……是如今的护国侯,潘承渊。”

潘承渊很快被传进了宫中。他立在殿中,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东西带来了吗?”段暄问道。

潘承渊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呈上了一只白色的小瓷瓶。

段暄示意太医令查验。

太医令拔出瓶口的塞子,小心嗅了嗅味道,又拿过阿钰手中的银针,蘸了一点瓶中的毒药。

银针没有任何异样。

“陛下,微臣可以断定,这瓶中的毒物与银镖上的毒物是一样的。这二者皆有一种奇特的香气。”

太医令话音刚落,潘承渊便立刻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

“陛下,敢问臣犯了何罪?”

潘承渊并不知道为何被传召入宫,也不知道为何段暄突然让太医令查验毒药,但是朝中沉浮多年的他很是懂得察言观色。段暄此时的脸色好似笼上了一层阴云,他只能跪地叩首,以求段暄能够饶过他。

“司徒熠是何时给你这瓶毒药的?又是为何给你这瓶毒药?”段暄问道。

“有几年了,臣记不清了。当初,臣从家中藏书中找到一本记载着各色毒花毒草的旧书,闲来无事,便常常翻阅。那段时日,臣确实对世上各色毒物很有兴致,又听说太师手下有人精通各色毒物,便厚颜请太师相赠些许,太师欣然答应。但臣自从收了这瓶毒药后,一直小心存放,不曾拿来示人,更没有拿它去害过人,请陛下明鉴!”

“那为何这银镖上的毒和司徒熠给你的毒物是一样的?”段暄厉声质问。

“这……”潘承渊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兴许太师那里不只有这一瓶……”

“好啊,很好。”段暄点着头,“又是太师。”

殿上众人闻言无不战战兢兢。段暄的神色虽然并无异样,但所有人都明白,此时的段暄已经怒火中烧。

这时,一位年纪尚小的寺人在门外探头探脑。

“你做什么?!”阿钰立刻呵斥道。

小寺人立刻扑倒在地:

“启禀陛下,太师求见。”

“朕正想召见他,他自己倒是先来了。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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