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筠霁乘着出租车,慢慢从乾城离开,从灵界出去已经过了三天了。

那晚过后姜筠霁发现自己身体里多了一丝灼热的法力,那是烛龙所留下的法力,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睡觉更香了,吃饭更多了。

那天晚上的争吵不知道从何处泄露了出去,闹得人尽皆知。乾城所有的修士和妖都知晓了,新任的监兵代行与白虎之子针锋相对。姜筠霁倒是不知道具体怎么说的,不过肯定很离谱吧。

姜筠霁叹了一口气,抱紧身前的网球袋,对着司机说道:“师傅,能再快一点吗?我赶时间!”

“赶啥时间哦,要走嘛就早点嘛,人身安全最重要滴嘛!安全驾驶!”师傅操着一口方言,劝诫着年轻人。

昨夜

茶几上的电话响了很久,姜筠霁没有接听,他正坐在厕所浴缸里运转周天,在客厅干活实在是难收拾。

过了半晌,姜筠霁穿着裤衩子从厕所滑溜溜地走了出来。

拿起手机看见十几个未接来电,他拨通电话,对方却不吱声,等了会姜筠霁不耐烦地喊道:“你是谁?”

“一个能让你摆脱监兵,并保留那份法力的人。”

姜筠霁惊觉,一把扯开窗帘,四下查看,但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

“你是内鬼!”

电话那头狂妄地大笑:“我可以是任何人,于你而言我是谁无关紧要,但我可以帮你活下来。”

“你什么意思?”

“你与白虎之子的矛盾,需要解决吧,有他的阻力在,你觉得你这个代行者能名正言顺?”

姜筠霁嗤笑一声:“我知道你在挑拨离间,但也请你说点有用的。”

“如若出现了最坏的情况,白虎之子要取走这份法力,你如何保命?”

“你的意思,我被抽走法力会当场身死?”

“不一定,但你肯定求不得直接死掉,你获得这份法力,肉身未得淬炼,筋脉内脏甚至骨骼直接被法力撑住,几乎要将其撕裂,而身为凡人的你是如何活下来的?你运转周天何其痛苦,在每次即将崩溃的时候都是这份法力将你脆弱的肉身维持住,我说得没错吧,那想想如果没了这份法力你还能不能站着,都是个未知数......”

“白说过会保我不死。”

“残废,植物人也是不死,别那么天真。”

姜筠霁攥了攥拳头,又松下。

“别扯了,我还是代行,沦落不到那个地步,我离开这个位置,谁来顶?”

依旧是狂妄至极的笑声:“看来我高估你的脑子了,监兵代行这个位置几乎是空了一百二十年,有你不多,没你不少,白统领监兵府,代行神君职权,他几乎就是监兵代行,除了名头。再者你怎么就知道没你不行?江厌离他可不是摆设,他自小修行,样样远胜于你,一身修为不比你但天赋也是当世人族顶尖。”

一个很有资质和魄力的年轻人......原来是这样。

见姜筠霁沉默,手机那头继续说道:“哦!我明白了,你并不知道,哈哈哈,你真有乐子!被人当猴耍,真当自己是天命所归了?”

姜筠霁攥紧了拳直接咔咔作响,脸上没了表情。

他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平静地问道:“了解这么清楚,这么说你真有办法让我活命?”

“我能,就看你想不想,能不能拿出诚意了。”

诚意?姜筠霁盘算着,他身上着实没什么值得觊觎的,无非止杀剑和这身法力。止杀剑已然认主剑灵也即将苏醒,他未必能用,那其实也就明确了,他想要的也是监兵法力。

“你也想要这身法力?”

“明白人!不过我要的不多,只要一成就够,不仅伤不了你,还能让你的身体轻松不少。”

“那么,”姜筠霁畅吸一口气,眉眼间多了些果决,“我该去哪寻你?”

“先出了乾城,去东边的东阳县,到了那再联系我。”

东阳县吗,他姜筠霁要去会一会,他自己的命他要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梦想没能实现,他是个理想主义者,他想达成这些目标,至少在这之前他的小命绝对不放在别人手里。

姜筠霁把头转向窗外,他无心看这路上的山山树树,山还是从前的山,但在他眼里却变了味道,一切的突如其来都让他措不及防,他收起全部精力却还是疲于应对。像是又回到了作为学生时的繁忙时光,跟牲口一样疲惫劳作,即使现在看来当初的一切不过如此,却不想再经历一次。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还是在被推着走啊。

“师傅,有吃的吗?”

师傅哈哈一笑:“吃的,有啊,面包月饼火腿肠方便面,你吃什么?”

“收费吗?”

“当然收啊,和超市里一个价,我不赚钱的!都在后备箱的,你转个身就拿的到!”

姜筠霁扭头趴在靠背上,都是成箱装着的,火腿肠也有好几袋,旁边还有矿泉水和纯牛奶。

姜筠霁拿着一份面包和矿泉水,慢慢咀嚼了起来。

“师傅干这行多久了?”

师傅那叫一个高兴,朗声道:“哦呦,那得有三十多年啦,我十多岁就出来跟着老师父跑,长途短途,货车轿车都开的。”

“师傅你都四十多了,我还当你才三十多岁呢?”

“吼呦,”师傅哈哈一笑,“都要满五十喽!”

姜筠霁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为什么想着干这一行呢?”

“当时年轻小伙子的时候啥子都不会嘛,想着学点技术,修车啊,木工啊,开摩的啊,学过好多哦,狗日的累球死个人,一天到黑腰酸背痛,几把娃儿又不球想一天到黑干活路,学一个跑一个,嘿嘿。”

姜筠霁被师傅的幽默逗笑:“那你是怎么来跑车了?”

“后头是挨了顿打嘛,老实球了,”师傅自顾自地点上根烟,“把我妈老汉气得不轻哦,我往久回其实还想去当个警察嘞,但是你个十多岁跑出去操社会的几把娃儿,有啥子文化嘛,人家会要你啊?我抽根烟不碍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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