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副将的脑子有一种恰合时宜的灵光。
他以为石庚生与明知南准备酒菜为由,将药粉装在酒坛里,并将柴火装在提盒中,一同带进来了屋子,甚至在关门时言语鼓励了两句。
进屋后,他先是将食盒里的柴火拿出来堆放进石庚生洗脸用的铜盆,然后提起酒坛,拍了拍它胖乎乎的肚子,骄傲的说,“药粉都装里面了。”
在他一声‘小心,有点沉’中,玉清接过酒坛,手上传来的重量使得她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她并非是要给石庚生药浴,这药粉只需一小瓷瓶的量就够了,结果这位直接给她弄来了整整一坛,真是大气啊。
察觉到玉清古怪的表情,钱副将挠了挠后脑勺,“大小姐今天去城外跑马去了,我安排了几个人去找她,寻思着一趟来回要不少时间,就多磨了一些,药嘛,多多益善。”
玉清点了点头,夸赞道,“不愧是钱副将,未雨绸缪,实乃大材。”
钱副将嘿嘿一笑,神情看起来更加骄傲,瞧着他这副模样,玉清不由心觉好笑。
她将明知南放在桌上的礼物匣子打开,里面赫然就是她随身携带小药箱,打开药箱的盖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纤尘不染的玻璃注射器,以及一片规整的长方形薄膜。
明知南盯着铺平在白巾上那片薄膜看了良久,突然开口询问,“这东西是竹子裹层的那层膜?”
玉清笑道,“明叔叔慧眼。”
“倒并非是慧眼,”明知南呵呵一笑,“只是我曾跟着父亲学过吹笛,对笛子的构造还算了解。笛子中有一样东西叫笛膜,没了它,笛子就无法发声。
竹子内的那层膜薄且坚韧,在笛子缺少笛膜时,可暂代笛膜使用,只是吹奏出来的声音……属实是难登大雅之堂,只能私下里吹奏着玩,贤侄,你拿这个出来有何用?”
玉清用白酒净了手后,用手术剪将薄膜的边边角角修剪得圆滑平整。
“这东西用处可大了,不知二位可知有一味药名人中黄,这人中黄的制作过程听起来有些令人不适,便是将甘草末塞入竹筒,两端用竹木封起,冬季投入盛满了人粪的缸中,一直泡在里面,直至立春之时取出,悬挂阴干后,将取出的甘草末晒干,便是人中黄。”
闻言,明知南和钱副将脸都绿了,这么说的话,用了这味人中黄的药,不就等同于是吃了那什么吗?
思及此,两人胃里顿时一阵翻滚,要吐了好吗?
玉清眯眼一笑,“先听我说完,看起来竹子浸在水里似乎就会被完全浸湿,但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在这个过程中,粪便与甘草末并没有过直接接触。
竹子内的那层薄膜能阻挡粪便中的垢物与甘草末的接触,只让有用的东西通过,使甘草末化腐朽为神奇,变成人中黄,就算你们用过人中黄这味药,也并不意味着真的吃人的排泄物。”
两人并没有被安慰到,说到这儿钱副将更忍不住了,伸手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是一阵猛灌,试图压下胃里不断上涌的恶心。
天可怜见的,两年前他生了恶疮,真的用过这味药,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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