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后谢凡不顾一切的要娶我,气得他妈妈冻结了他所有的银行卡,放话出去不许任何人接济他,否则就是跟谢家作对,一时之间谢凡从一个众星捧月的公子哥掉到泥土里。

我带着他走街串巷去找便宜的房子,就为了省几百块的中介费。

那个时候我们多幸福啊,住在几人合租的单间里,卫生间是公用的,我以为谢凡会过不了这样的生活,不久就会离开我,可是他没有。

那时候我们刚在一起,真的很穷,单间的出租屋又破又小,厨房客厅挤在一起,墙上是摇摇欲坠的墙皮。

我白天出去找工作,忙了一整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却看见家里乱作一团,他还沉浸在游戏的输赢里,我却得面对骨感的现实。

谢凡大学混了四年,将来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我不一样,我得拼命的工作,拼命的爬。

公司的节奏很快,所有人都像吃了枪药,我这种刚上班的新人就是被拿捏的对象,累得要死回来看见家里乱哄哄气得恨不得掐死他,去他的一夜夫妻百日恩。

可是他抱着我说想我,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抚摸我的头发,甚至睡梦中都要亲吻我的额头,我就觉得我愿意为了他的优越奉献出我的一切。

当然吵架是必不可少的,我有时候气的破口大骂,气的夺门而去,看他在外面找我,我就偷偷回家等他。

后来他在床边叫醒我,告诉我他买了烧烤,我吃着夜里半价的骨肉相连偷偷看他,他拿着扫把去收我摔碎的水杯,却发现早已被我整理干净。

老旧的床板吱呀作响,风扇呼呼转动,汗水混着泪水打湿粘在脸侧的鬓发,他趴在耳边一遍遍说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我爱你。

「“我想娶你,我要娶你,我能娶你。”」

我颤抖的手指在他后颈的青茬上一遍遍抚摸,安抚他幼稚的灵魂,所有的泪水、汗水、痛苦、愤怒交融在一起,成了一幅灰色调的画。

爱意成为唯一一抹刺眼的蓝。

那时候多苦啊,可那时候多幸福,我以为人是罐子,欲望总有被填满的那天。可我错了,人得到的愈多,想要的愈多,最终所有得到的东西都会化作锁链,只会将人脱离夙愿。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怎么就变成今天了呢?我想不明白。

后来我们的生活刚有起色,我在组里泡了几个月,终于拿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项目升了组长,把谢凡拽到我们组里实习一让他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谢凡那时候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最大的优点就是听我的话,就是苦了我一个人打两份工。

常常我的工作还没做完,谢凡的一些新问题就接踵而至,我时常对着两台电脑疯狂扫射,也在深夜里对着两分文档反复横跳。

真是不记得到底怎么熬过来的了,应了那句老话,人只有享不完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

每每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都想直接让谢凡回去继承家业,可是每个月准时发放的工资,都让我和谢凡全勤打满。

渐渐的,谢凡开始体谅我的不易,开始知道柴米油盐的重量,他聪明,更愿意为了我分担,能力提升的很快。

我们的日子开始不那么难过了,可他到底骨子里是个养尊处优的人,没法像我一样一直普通下去。

一个家境优渥,形象良好,个人能力又优异的人,怎么会长年累月地面对同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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