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坐在长椅上的许千辰看着一旁已经堆积满地的烟头，和抱胸倚靠在路灯下的米罗。
“你是说，龙门和白鸦会之间争夺地盘，不动刀枪，只用拳脚棍棒，为什么？”
这和自己看过的古惑仔什么的可不一样，里面可是动辄断手断脚，横死街头。
米罗深吸一口，将口中香烟摘下，吐出一团缭绕烟雾，低下头，整张脸隐没在昏黄的路灯下。
“三年前，有一场大规模的火并，死了很多人，那之后，两家一起定下的规矩......也是上头的意思。”
“上头？龙门和白鸦会不是秩序之都的地下两大龙头吗？”
金发男人又狠狠吸了口烟，随后把烟头扔到地上，用力踩灭。
他抬起头来，两只碧绿的瞳孔盯着许千辰，狰狞的刀疤有些骇人。
“龙头？小~许~先~生，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信黑社会那一套？
你知道这座城最有名的是什么吗？”
许千辰回忆了一下世界背景，心头一动。
“犯罪率和破案率？”
米罗的嘴角勾起，眉眼却有些低垂。
“这座城有两个名字，对外，叫秩序之都，对内，是罪恶之都。
这座城，真正的高峰只有一座，叫做权利——合议长魏佐，当然，还有与这座高峰盘根错节的爬山虎，叫做资本，那就是贝瑞塔。
白鸦会是贝瑞塔的家犬，而我们龙门，只不过是被放养用来制约白鸦会的野狗罢了。”
许千辰倚着长椅，双手扶在椅背上。
“看来这龙门，也不如我想象中的风光。”
又一根香烟被米罗从烟盒中抽出，塞进嘴里，掏出那个已经被他用得磨出金属底色的ZIPPO火机，正想点火。
许千辰皱了皱眉。
“少抽点，伤肺......而且呛人。”
米罗点火的动作顿住，愣在原地，片刻，苦笑了一声，收起了香烟和火机，然后坐到了许千辰旁边。
“这句话......二姐也跟我说过。”
良久无言，直到寂静被从巷子里跑出的一个臂纹金鲤的大汉打破。
“四哥，许先生，都已经打探清楚了，这群白鸦会的人，占了盘龙街东后，把规费从三成涨到了五成，现在有一多半的人散在各家铺子里收归费，剩下大概二三十号人则呆在龙腾酒店。弟兄们都已经就位了。”
米罗站起身，优雅地解开领带，一圈一圈得缠在手上。
“走吧，小许先生，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拳头是不是和嘴巴一样厉害。”
许千辰咧嘴，感觉心脏又开始如擂鼓一般跳动。
果然，这种生活，才是我渴望的。
........
盘龙街的东侧靠近市区，比之西侧全是破烂帐篷搭成的贫民窟繁华了许多，而龙腾酒店就在盘龙街最东侧的市口。
龙腾酒店的门口，两个头绑白巾的男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上。
确定了没有其他放哨的人后，许千辰戴起鸭舌帽一个人钻出了巷子，朝正门走去。
原本懒散的两人，在看到许千辰后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提起放在台阶上的短棍，开口问道。
“干什么的？”
许千辰抬起头，但面部却被鸭舌帽藏在阴影之中，他脚步不停，讪笑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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