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能坐车,一路说说笑笑走到城西。

路两边的黑色重阳木干上,留下蛇爬一样的白色痕迹,浓荫中还残留着LED灯缆。

“前面就是三纳酒馆,”邬尚夕一手抓一个人的手,“正好纳你、我、他三人。”

远远看去是一座大院子,里面搭着高棚,覆盖住。里面的吆五喝六、行酒令声,混着酒菜味,一起传了出来。

“很热闹吧?”邬尚夕兴奋的说道。

“开此店的老板是外地人,早就想来了。”邬尚存说的心不在焉,凝望着大空门,又侧向甘临一眼,面露难色的低下头。

“大不了陪他一起死!”邬尚夕喊道,“这是爸爸的意思,难道我就不难受?”深吸一口气,似乎找到了依据,“这不是卑鄙、怯懦,是最佳方案!”

“你们在说什么?”甘临察觉他们两的怪异,糊涂的看着这姐弟俩,笑道,“难不成里面有妖怪?你们要出卖我?”

邬尚存懊恼而心烦的瞥向白色的路灯杆,像在回避着什么。

“我就出卖你了,你敢不敢进去?”邬尚夕揪着脸,将运动衫拉链拉开,“说的你好像很值钱似的。”

“难道我不值钱吗?”甘临举了一个作画姿势,率先走一步。

大门被拆掉了,表示此酒馆一直开着。两侧还有一副对联:

纳酒徒、赌徒、狂徒

笑圣人、真人、贵人

甘临细想一下,不懂其意。张望一眼,里面热闹非凡,甚至人声鼎沸。有人还坐在桌子上大声嚷嚷,耍起酒疯。

好怪异的地方,为什么非选择这里?

“这地方没有我们的认识的人,我会放开肚皮喝的!”邬尚夕一抓甘临,“别磨磨蹭蹭了!”一步跨进去。

两侧站着年轻男子,灰褐色的衣服上,印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的“酒”字。里面的人,衣服扒心露怀,袖口大开,那些人像一群麻雀落在打谷场上,啄食一般喝酒,有点稀奇。

邬尚存一定要去三楼包厢,不想任着姐姐在大庭广众下喝大酒。

进入酒馆一楼,出现一幅陌生的画面。清一色的工作服和劳保皮鞋,高谈阔论的声音,弥漫的烟味,狭小的空间中喷出的二氧化碳,说着寻常而又重复的话语。

明白邬尚存为什么非得去三楼包厢了。

酒菜上齐后,邬尚夕不管他们,自己先喝畅快。他们只是陪她吃点菜。

喝的酒酣耳热后,邬尚夕放下碗,“爱喝酒的人,从不在乎酒瓶浅。你们两个男人,怎么一点都不喝?”

邬尚存向甘临使个眼色,低声道:“我姐姐一喝醉,就找男人撒娇,你多担待、多劝劝她。”

甘临心想,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的?

“邬尚夕,我们的酒都被你一个人喝了,该满意了吧?”甘临看着她铁塔般的躯干,忽然想起什么,又忘了。

“甘临,”邬尚夕站到桌子中间,手捧自己的脸,“你说我漂不漂亮?”

邬尚存点了个肯定的头,甘临才回应:“漂亮!”

“怎么个漂亮法?”

“脸像白瓷盘,”甘临认真的说道,嘴半张着想了想,“眼珠像紫葡萄,胸像两座山,屁股像犀牛臀,是独一无二的漂亮。”

她打了个酒嗝,一把抓住甘临的衣口,提上桌,“既然如此,为什么一个个都看不上我?”

“姐姐,你千万别耍酒疯!”邬尚存也跳上桌,切她的手腕。邬尚夕反抓他的的腕。

“一下子抓了两个男人,情深意重。可惜呀,一个都不能和我结婚。”邬尚夕连连晃头,然后将两个人拉到后门,“弟弟,你带着甘临从后门走,我来拖住他。”

“这是怎么回事?”甘临挣脱了她的手,从了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如此紧张,“那个人来了吗?”

“甘临,”邬尚存嗫嚅道,“首先对不起。西城区不属于邬邦范围,你也知道员士是很特别,造成的损失是不可逆的。”

“你们两个傻瓜,既怕丢了情面,又怕损失。一开始让我走不就行了吗?”甘临闪到门口,“你们两个走吧,不怪你们。”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别扭,”邬尚存拉着姐姐跟在后面,右手半握,“我们见机行事,一定带他走。”

出于好奇,甘临倒想会会这个人。一步一小心的出了楼梯口,拐过一颗发财树,人纷纷朝外涌。却有一个女子像绿叶一样飘进来。

他打了一个“突”,难道是她?这是三玉楼那个翡翠面具人——翠主。

翠主移步到另外一桌前,“这位大爷,能否坐一桌?”

“我有那么老吗?”他站了起,抖一抖灰白的外套,挺一挺胸膛,深紫色的汗衫上印着“我最棒”。

“年纪大了就要承认,一点也不丢人。”翠主昂然而立,口气严厉,“朱再延!”

“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竟然被认出来。”朱再续故意拉一拉汗衫口,露出胸毛,“我既没有玉树临风的帅姿,也没有高大威猛的身材,只不过是仙风道骨的男子汉……小姑娘拦着我不太好吧?”

“这小子是我先订下的,”翠主捏个指式,“给个面子。”

“我是心修的庙宇,塑金的菩萨,会给你面子的。”朱再延捋一捋稀疏的胡子,丰腴的脸上如同涂了油。假意欣赏自己的灰中裤和脚上一双大头皮鞋。

猛然单指横扫翠主咽喉,指甲又长又尖。翠主猝不及防,仰头后避。朱再延已侧过她,他的目标是甘临。

好快!甘临立即环手出掌。

炽光刺眼,朱再延使出家传绝技,踏尘而上,又避开邬尚夕和邬尚存的两掌。

“芝麻掉进针孔里,巧事都让我遇上了?”朱再延闪到一边嘟囔道,“这邬伏见是不是诓骗我?”

一一看过四人,心想,恐怕讨不着什么好。还有这个怪女人,不知道什么来头。但目标就在眼前,岂能白来一趟?

“多个冤家多把刀,”邬尚存挡在甘临面前,“朱爷子,还是回去纳福吧。”

“我有那么老吗?”朱再延三魂之力蕴满全身,出了两掌“人魂掌”对三个人,“地魂掌”对翠主。

邬尚存识得此掌,若不强过对方,人的精魂就被剥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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