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考虑不周了。”山风蛊说道:“不过按点来算......负责带你的前辈应该已经到了,咱们这里空房子比较多,你找一个住的舒服些的就好。”

“...前辈?带我?”沈本悠听的稍微有些发懵。

何忤猖在一旁解释道:“两监的传统,有新人入编时则会有职级差不多的老人带着。但我当时在编外所以详细的也不是很清楚,大部分应该是1带3或者一带2。”

我点点头。这个屋子看成四面通透,风灌进来,让我感觉双腿发凉,我不自觉的向下看去。

我的脚边生长出了一张灰白的面孔。

“嗨。”

我瞳孔紧缩,迅猛的一脚将那张人脸踩回地板中。赶忙后退三大步。“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山风蛊表情一僵,那祥和淡定的面容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位是......浑仪监五等外使司仪,博施浩。”

瀚音道:“所以你刚刚在你老前辈脸上踹了一脚?”

“应激,问题不大.........吧?”

“反正算不上小。”空灵的音色从上方发出,黑发如柳,自上方垂下,那副尸体般苍白的面容。

一身白衣的‘男鬼’从天花板上钻出,背靠墙面,以四肢作支撑,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在墙壁上攀爬,直至落地。

沈本悠:“......”有点...可怕。

“哇槽!这是个什么东西?!”何忤猖看着面前虚实不定的瘦削身影连退三大步。

博施浩撩开头发,身向后倾,以一种极度不屑的神情。“哈!你可以叫我......”

山风蛊当即打断道:“好了...你先带人下去四处看看吧。”

“末将定不负使命,主公!您安心的去吧!”博施浩我下一把感伤的泪水,随后打开窗口,凌空而行,从窗口大步走了下去。

他回首看去愣在窗口的沈本悠,提高了嗓音喊道:“你怎么不下来呀!”

“我...我从哪里下去?”沈本悠看向怀中的瀚音“前面有路吗?”

瀚音声色发虚:“有...有啊!那个木板台阶你没有看到吗?我刚刚还想说这位杨大人的宅子真怪呀!”

“对对对,就这儿。踩着好了!”

沈本悠在瀚音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从空气上走了下去。

“哎,你刚刚跟谁说话...卧槽!这他娘的还真能走下去啊。”何忤猖见此也试图翻过窗台,将半身往窗台下探了几探。

“哎?这没东西呀......我靠!诸葛闻人你快快快快快快拽我一把!要掉、要掉!哎!!!”

‘噗通!’

见人走光,诸葛闻人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山风蛊对面。

“天九老板可是要留下喝茶?”山风蛊接过两只黄蜂送来的陶盅道:“不过我这里只有些虫草煮的水,还请先生莫要嫌弃。”

“能得大人招待,草民不甚荣幸~”诸葛闻人用一侧的小碗接起山风蛊倒入的汤水服下。

“天九老板不怕我在汤里使些手段?”山风蛊道:“我听说这两日嬉命师的诸位有大动作,我于理应当把先生扣下才是。”

诸葛闻人道:“呵,草民既然说来,一碗蛊汤又如何受不得?”

“先生不提,我还当是先生受我逼迫不得不到,差点忘了问询先生所为何事。”山风蛊轻扣桌面,诸葛闻人顿觉腹中一阵绞痛。

“大人这就催起蛊虫了?草民还以为大人会先问话再给草民上大刑呢~毕竟传闻大人心善,不好折磨打杀。”

“对非常之人,自然要用非常手段。”山风蛊再次扣击桌面,诸葛闻人的七窍皆开始往外溢血,指甲盖大的黑虫从皮下向外钻出。“面对‘大师’我不得不谨慎些,哪怕我知先生从不说半句谎话。”

“现在先生可以讲明来意了。但若有半句企图混淆事实之言,我便叫先生你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极道者千古啊。这事情并没有大人想的那般复杂”诸葛闻人依旧面不改色:“在下不过受一位同僚之托,来位大人送一张欢典的邀请函。”

说着,诸葛闻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白色签纸,递给山风蛊。

“嬉命师的欢典......不是相当排斥公家介入吗?”山风蛊将邀请函放入怀中,问询道“详细地点、时间、人数、意图以及那位同僚是谁?”

“就在旬州天虔山绛法寺,大抵是在年底宫中祈福那几日前后,届时万曦境内所有的嬉命师都会到场。至于意图...我不清楚,毕竟我只是受邀过去狂欢的,以我看来,意图大抵只是为了乐子吧~”

“而这位同僚......”诸葛闻人窃笑几声道:“是嬉命师之一的「补天石」方彻。”

此名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山风蛊祥和的面容此时看起来差极了。

直到过了诸葛闻人猛地吐出一口满含着恶意细小虫子的鲜血,紧缩的左眼从眼眶中脱落,他才语气低沉的开口道:“这蛊我下了十几种,直接剥离对身体伤害极大,恐怕要调养好些时日,极易落下病根。”

“所以先生直接自尽吧,于先生而言方便些。衣服我会差人希洗好与随身物品一同给先生送回去的。”

“嗨呀,搞了半天还是要自尽啊~那劳烦大人好好照顾我家本悠了,他日若有机会再来喝茶吧。”诸葛闻人纸扇一挥,胸腹瞬间瘪了下来。

几只体型巨大的毒虫将尸体驮了起来,与衣物分开。山风蛊则是脱力般的靠在书架旁,看着手中的纸签久久不能回神。

“方彻...方行衍,你可真能给我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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