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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悬，九月的天气如同蒸笼一般。
林家寨一角。
“大大大！”
“老子全压，快开快开！”
“二三五，十点小。”
“哈哈哈，赢了赢了。”
一座地下赌场内，一群人围在桌前，有人欢天喜地把桌上的碎银子大把揽在怀里，有人失魂落魄，背靠椅子满脸死灰。
芸芸众生，众相皆不同。
“林管家，再借我十两。”
一个中年人双目赤红，向着旁边开口说道。
“小沐儿，拿给他。”
旁边桌上端坐着一个满脸富态的中年男人，一身稍显华贵的长衫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听见男人开口，他微微抿了一口手中的茶，低声对着侍奉在旁边的少年吩咐了一声。
少年赶忙拿出一个托盘，上面乘着一张字据，还有笔墨，旁边放着一枚雪花银，足足十两整。
“快签吧。”
中年人双眼死死盯着托盘的银子，看也不看就在字据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林陆。
“老子就不信了这次还不开大。”
“十两银子全买大！”
林陆大手一挥，把刚刚借来的银子全压了上去。
周围的人摇摇头没有跟注，纷纷买了小，实在是林陆的手气太差了。
“三个二，豹子”
荷官打开骰盅，这把通杀，在场的赌徒有一个算一个，全军覆没。
“林管家再借十两，我感觉这次肯定能赢。”
中年男人，慢慢饮着茶，缓缓开口。
“林陆，你已经从我这里借走三十两银子了。”
林陆听到之后震了一震，不知不觉已经输了这么多了吗？一股懊悔出现在心中，不过却一转而逝，他还想再赌。
“林管家，林老爷您行行好再借我十两，最后十两，我保证下把就能翻盘，到时候连本带利一次还给您。”
林陆低声下气的哀求起来。
“林陆。”
“在在在。”
“连本带利一共七十二两，限你日落之前还清！”
林管家语气意味深长。
“不，不，不是三十九两吗？”
林陆如遭雷击，有些结巴的开口。
“三十九两和七十二两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林管家一脸的意味深长，狭长的双目精光流转，就快成了。
自从妻子去世之后，林陆变得越发颓废，整天无所事事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平日里就连吃饭也是蹭邻居的。
最近又染上了赌博，开始确实赢了一些，过了几天的潇洒日子。
后来也不知运气怎么了，一直是输多赢少，今日更是输急眼了，短短半个时辰就输掉了整整三十几两银子。
要知道，一两银子可以维持一家三口一个月的用度，哪怕奢侈一些天天吃顿鱼肉，也能维持半个月有余，勾栏的一壶夜来香也不过半两银子。
“白纸黑字，还是说你准备抵赖不成。”
小沐儿的少年拿过三张字据，前面两张没有问题，全是欠款十三两，但最后一张墨迹未干的字据上，却写着四十六两。
林陆还想哀求，不过林管家并没有给他机会。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起失魂落魄的林陆，丢到了门外。
大街上偶尔有行人路过，对着他指指点点，也是无动于衷，彻底麻木了，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就那样趴着，趴在满是泥土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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