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啊,怎么能让女孩子等?”谢光寒手臂上搭着外套走了出来,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羊绒围巾。

我抱胸靠在墙上,双腿交叉,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摸着那只已经彻底死翘翘的手机,心情压抑。

厉尘扬拿着黑色帽子黑色围巾敞着大衣一只脚勾着门啪地关上房门。

“你拿房卡了吗?”谢光寒白了他一眼。

“猫有……”厉尘扬傻了眼了。

“两个神经病!”我狠狠地嘁了一声,趿着鞋子往电梯走去。

“万宁……”谢光寒似有话要说,伸手碰了碰我的肩,我回头看他。“你怎么穿拖鞋出门?”

一条黑色围巾套在脖子上,我脚下踉跄着,鞋子飞出去。厉尘扬拽住围巾,差点没把老娘勒死。一顶帽子罩下来,眼睛耳朵全给盖住了,眼前一片乌黑。

“厉尘扬,你有病吧!”我用力扯下帽子,满头炸毛鸡窝一样瞪着他。

“我呢身体和心理都健康得很。没毛没病没灾没难。我是怕你冻坏了生病了到时要劳烦我们谢大记者来照顾你。还真是猛啊,光脚出门,你的袜子呢?你知道现在外面多少度吗?零下二度啊,猛士。”厉尘扬系好围巾,把那手工编织的毛线帽子戴在我头上,他的温热的指腹掠过我的耳畔。我心中一悸,这鸟人什么眼神?我一头撞进电梯里,谢光寒摁了B1键。

厉尘扬将车开出地库,外面飘着细雪,我靠在窗前,看着窗外密密下着的雪。这是我在南国见到的第二场雪,第一次见到雪是08年,那年全国都闹雪灾,连从来都不落雪的花城,都飘起细细的雪花。那年冬天,我和陈烟在一起,再冷,都是温暖的。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落在黑色的围巾里。我把泪水擦在透亮的玻璃窗上,画了一颗破碎不堪的心。

“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这大冷的天,何以解忧,唯有火锅啊!”厉尘扬扶着方向盘,回头看我。谢光寒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动,盯着前方。

天寒地冻,路上没什么人,大概都窝在家里烤火冬眠呢!火锅店却人满为患。等了十分钟,好不容易等到位置。厉尘扬欢喜得像个孩子似的,谢光寒极静默,微微笑着,不大说话。他本是极木讷的性子,在厉尘扬面前更是收敛。厉尘扬不失风度地把菜单递过来,叫我点餐,我笑着拒绝了。谢光寒毫不客气地夺过菜单,啪啪点了一堆食材。

厉尘扬说得没错儿,何以解忧,唯有火锅。热气腾腾,滚滚烫烫。我抱碗,痛快淋漓地吃着热辣的火锅。

“来,吃羊肉,热辣滚烫。”厉尘扬拿漏勺舀了一大勺熟透的羊肉放进我的碗里,“快吃快吃,凉了就膻了。”

“谢谢!”想起在宾馆把他按在地上的狼狈样儿,忍不住想笑。

我捧起茶杯,恭恭敬敬地擎到厉尘扬面前,“多谢厉总盛情款待,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唉,我应该跟您喝一杯的。但今日身体抱恙,抱歉了,下次,下次不醉不休。”我一仰头,喝光那一杯滚烫的茶水。

“你这么说,今儿这酒我还非喝不可了。”厉尘扬冲服务员招手,要了一瓶“最好的”白酒。

“厉尘扬,你这大老远的跑来,喝得烂醉怎么踏雪寻梅?”谢光寒盯着桌上的酒瓶,扬眉道。

“咱要带着三分醉意七分诗意,踏雪寻梅不是更有意境吗?”厉尘扬拧开酒瓶盖子,一瓶递给谢光寒,一瓶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了小半杯。酒香扑鼻,果然是好酒。厉尘扬那样的人吃的喝的自然是要最好的。这家伙一直在吹嘘自己酒量有多么多么了不得。喝着喝着就胡说八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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