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米月曾和笔友卫蔚说过,自己像是生活在荒漠里,四周全是黄沙,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绿洲。
直到自己一次次面对“劫难”,米月才真的理解到了,有时候如果脊梁不弯,就只能粉身碎骨。
她独自坐在餐桌前,静静的吃着晚饭。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但是米月却没有开灯。她享受着这份孤独和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饭后,米月洗完碗筷,走出厨房站在院子里。她抬头仰望天空,无星无月。她深吸一口气,心中竟升起“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之感。
米月记得那天自己哭累了,就睡了。再睁眼时,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拧开台灯,翻找出封箱用的黄色胶带,将撕碎的录取通知书一片一片拼起来,粘上。
米满库喊了米月三声,米月终于耗不过父亲的执着,别扭的坐到了写字台前。米满库说,“把通知书撕了,是真的不念了吗?”
米月看了一眼拼粘的皱皱巴巴的通知书说,“不念了。”
米满库粗糙的大手摩挲了一下那张通知书,继续问,“不是怄气不念了?”
米月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无论是花儿厂、鞋厂工作几年后的出路都是嫁个农村汉子,从此继续奔波在田间地头和灶台的生活,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种地太辛苦了,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水落地摔八瓣儿的生活,想想她都毛骨悚然。
她想要走出这片土地,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但是,家庭的现实和母亲的偏见,像两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时过境迁,如今想起,真如余华所写的那样,“人只有被逼上绝路了,才会有办法”。米月不由再次看向悬在头顶的那弯月,虽是清明时节,这月亮倒也没有几分惆怅。
院门响起,从门外闪进一个身影,米月没有戴眼镜,所以一时之间判断不出来人是谁,只好试探的问道,“是米立果吗?”
米立果差点儿被这声音吓得把自行车丢掉,尤其是柿子树下影影绰绰的白衣服,米立果出声回道,“小姑,你想吓死谁呀?尤其是你还穿件白衣服站在书底下。”
米月看了看眼前的柿子树,往边上挪了挪,又问,“果果,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米立果被自己小姑这一声“果果”,刺激的又险些把自行车丢掉,说道,“快别‘果果’‘果果’的了,叫大名,叫大名。我都多大了,还叫‘果果’,你看,鸡皮疙瘩又掉一地。”
米月一听,不厚道的笑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