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刚刚行进至一半,巧遇了刘皖豫,米月刚刚复苏的记忆,如同连上引线般,霹雳吧啦的全部炸开了。脑仁儿突突的疼,甚至五脏六腑都觉得不接地气的时间过长,通身失重感强烈,米月不敢再沉浸在那虚妄的过去里,挪回座位小憩。
同排其余的几个座位应该是一家人,母亲带着三个孩子,最小的男孩三四岁的年纪,从京城出发,四个多小时,显然已经坐不住,开始不安分起来。而坐在米月旁边临窗的女孩,八九岁的模样,应该是大姐,从上车就不曾出声,一直在看书。和妈妈坐一起的那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往外边挪了挪,可是刚刚转移到妈妈怀里的弟弟并不领情,还是抬脚踹向姐姐。小姑娘吃疼的喊了一声,妈妈抱过弟弟腿,在腿肚子上给了一巴掌,随手狠狠的又打了姐姐胳膊一下,说道,“叫嚷什么?他用脚踹你,你不会躲吗?”
小姑娘委屈的眼中含泪,瞅向米月这边的姐姐。而姐姐完全没受到干扰,仍继续看书。然而被惩治了的弟弟却不甘示弱的又踹了小姐姐一脚,小姑娘身形趔趄了一下,随即转身面向米月,将后背留给妈妈和弟弟。
那位妈妈,没有再指责小女儿,终于将教育的重心移到儿子身上,米月听不清她和小男孩的对话,而小姑娘却已经站到了过道上,弟弟坐在刚刚小姑娘的位置上。妈妈用手掐了弟弟的小鼻子一下,说道,“这样满意了?”
弟弟重重的“哼”一声。
而妈妈又对过道的小女儿说,“阿黎,你不要在过道挡着,去和姐姐坐吧。”
叫阿黎的小姑娘看看自己的姐姐,姐姐没有应声,小姑娘刚往米月她们的方向靠近,临窗的姐姐却吼道,“不许过来烦我。”
小姑娘就尴尬的停下脚步,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
米月深吸一口气,最终没能铁石心肠到底,在那位妈妈再次开口之前,对小姑娘说,“你在阿姨的座位坐会儿吧,注意安全。我去一下卫生间。”
米月再次来到车门的位置,列车此时已经缓缓进站,能清楚的听见车站的广播声,“接车组人员注意,接车组人员注意”。仅仅人声一时,列车再次前行,米月清楚的看见此站名为“弘农站”,嘴角不由讽刺一笑,“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相传,王丹清资助了很多清丽的女学生,将古代的“联姻”发挥的登峰造极。米月看着窗外匆匆倒退的景物,将能想到的事情都从久远的记忆里挖出来,重新归纳排序。不为窥探和改变什么人的命运,只为那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就当是为了给娇娇积德,米月想和竹簟秋见上一见,不能如实相告,至少提醒了,也能够求个心安。
商务舱的门应声打开,乘务员搀扶着一个近60岁的妇女去卫生间,米月仅用余光就看了个分明,是萧燕燕。如前世初次见面一样,她右脚受伤,不惜拄拐也要跑到成渝这个地方,到X工程局的西南公司给华响助力。
米月此时想,前世自己到底是手术麻药时间过长,伤了脑子,不然,这么明显的破绽,为啥就偏偏忽略掉了呢?可能是华响对这几人谄媚的态度,先入为主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吧。
前世,米月因为错过了体检,导致身体并不如现在这般乐观。米月回家为满志叔治丧后,不但没能参悟生死,反而一门心思地想着发挥余热,或者是扭曲地执着于“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被刘皖豫和华响这些人勾勒的“影响几代人的百年工程”的设想,迷失了理智。
梦想着要有一番作为的米月,也没有听从冯俊的劝告,甚至按照公司文件的要求,片刻没有耽误,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来了西南公司,比如今整整提前三天到了成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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