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被“称为”执政官的蒲公英怪物,莱因此刻终于看清楚了它的伤势;它的脑袋已经被贯穿了几个洞,此刻正汩汩向外流着天蓝色的液体。

它依旧摇摆着自己脚中的剑,但似乎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事实上,道格甚至并未理会那不到自己一半大的单腿蒲公英的纠缠。

它只是拼命嚎叫着,挥霍着土元素法术,然后朝着莱因的方向狂奔;脑袋上的绒毛甚至已经开始脱落,但它似乎并不在乎。

“嗷!”

最后,执政官将那把短剑再一次插进了对方的脑袋里。

道格发出一声嚎叫,它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一个顶点,似乎能同时分割成很多个音高。

它滚在地上,试图甩开脑袋上的执政官;周围的土墙肆意疯长,像是要戳穿星球的猴面包树一样粗壮。

“吃我一记链锤!”

埃尔德的声音则随后而至。

他是从另一个方向跑来的,并非祭司的神殿,也并非起义军的方向;它的身后跟着两只蒲公英,还有梅和那个寡言的圣骑士。

让莱因有些恍惚的地方在于,他并没有穿着圣骑士的铠甲,只是戴了一个头盔而已。

金属链锤呼啸着飞出,却因为没有灯光的问题,准度略微有些偏差;埃尔德却并没有因此怯懦。

他像是犀牛一般向着怪物冲去,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一拳挥出,甚至带有凌冽的风声。

“不要!”

莱因这么大吼着。

埃尔德不该这么出手的,他没有了圣骑士的铠甲,或许会被土壤污染。

但他的声音太小了,只是让底下的奴隶们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随后这些奴隶们继续顶着它奔跑起来。

“大人...执政官交给我们的命令就是...活下去...”

“所以我们必须...”

“执政官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不是还和你们说过,凡事不要只听他的,要多想想你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莱因一口气将憋着的话统统说了出来。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喉咙了,但万幸的是,蒲公英们还是停了下来。

它们把他缓缓抬下来,用自己的双腿垫着莱因,然后用纷纷竖起耳朵,将脑袋贴近它,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但莱因却突然只是有些想笑。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下很痒,或许是一块磁石吧,莱因这么想着;在这片受污染太深的田野之中,每个人迟早都会被同化的。

连他都已经磕到了一块磁石,那么埃尔德呢?

他已经没了圣骑士的铠甲,已经在田野中行进了很久很久,他正在用双拳与怪物搏斗...

最后,他也会把自己曾经的队友,当成是怪物吗?

他将那块小东西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很奇怪,那是一种凹凸不平的触感,但却并不是一块磁石。

因为那句【祂即将复活】的呢喃依旧没有出现。

这只是一块小东西而已,或许是一个胸针,一个很早以前就被埋没的,曾经是一个怪物迫切想得到的,用于装饰的胸针。

“对不起,我们知道您想表达什么了。”

为首的蒲公英奴隶抬起头。

“我们不应该丢下执政官大人逃跑:我们是先锋队,活着这种事情,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一部分蒲公英留在了莱因身旁,剩余的则全部回过头去。

然后,一声爆炸突然从怪物的方向传出。

是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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