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长舒一口气,就有一股倦意袭来,立刻闭目小憩。

李怜月见之,连忙过来收拾屋中琐物。

一炷香的时间后,李易重新睁开眼睛,看出这里又被收拾过,也不多劝,而是回忆方才梦中的许多灵感。

“最近总觉得文思涌动,不少故事片段自心底涌出,老有种要一展笔墨的冲动,写点什么东西……”

正在这时,李枝过来禀报,说是孔家又有人来求见。

“又是来求饶?只管说我不知缘故。”李易回了一句,算了算时间,知道孔正举身上的道韵残留将散,也就这一两日便该恢复了,心道,希望此老能得了教训,并且能杀鸡儆猴,莫有人再行蠢事。

李枝却道:“此番除了孔家人之外,颜老先生也来了。”

“哦?”李易心里一动,立刻意识到了颜阙疑为何上门,“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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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不辱命。”

颜阙疑一入厅堂,就笑呵呵的说着:“郎君,你入学宫的诸多关节都已打通,今日过来,就是带你去将这事定下,安定你我之心。”

李易抱手道:“有劳先生了。”

“是你自己的本事,那等璀璨文思拿出来,哪有阻碍?之所以耽搁七天,是恰有一位学宫支柱经过洛阳,他知了你的事,很是在意,想要见你一面,这才到了今日。这位可是学宫中的顶尖人物,你若能与他交心,得了夸赞,之后诸事皆顺!”

李易奇道:“不知是哪位高人?”

颜阙疑抚须笑着,吟了一句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是王江宁!”小心立于边上侍候的李怜月听得这一句,一双眼睛瞪得很圆,先是吃惊,继而憧憬。

“不错,正是王少伯!”颜阙疑抚掌而笑,“他前几月自江宁往长安,因故耽搁许久,如今正要回返,路上听闻了郎君璀璨文思之事,甚是惊奇,途径洛阳,自然想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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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二人联袂离去。

看着他们所乘坐的马车,不远处立于屋顶的王清溪,问身边的刘神隐:“这位九公子的文思与书法似乎有些门道,能引得学宫名士关注,或许真能令他得入学宫。”

“学宫松散,不为塾长、不起名望,亦是寻常。”刘神隐神色不动,“九公子久在山中,于世所知有限,作不得文章经义,所以才以书法另辟蹊径,想来是有些天赋,才能以此彰显。但他化名李去疾,得书圣帖之事,不光会引来觊觎之人,亦会招引书法名家,一有对比,难免相形见绌。”

王清溪侧目道:“你对这位九公子似有成见?莫非是因为情报中,九公子疑有汉韵之事?”

“非是成见,据实而言。”刘神隐摇摇头,“无论如何粉饰,醒来不到一年的赤子,得有多高的天赋,才能修至定命,书比右军?这分明有人在推波助澜,为他造势!”

王清溪若有所思:“听说先天真人与他走的颇近,但这位如今已非过往……”说着,她话锋一转,“不过,听你这语气,不是为了汉韵,而是为了东……”

“莫多言。”刘神隐打断对方,指着在街角转向的马车,“先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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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毫惊妖邪,下笔镇鬼神?洛阳何时出了这样一位人物!”

一座典雅庭院之中,正有五名男女坐于石亭内外。

其中一男儒生打扮,唇红齿白,模样英俊,正自感慨:“若有幸得见,一定要好生请教,让他留下墨宝,带回去让叔父品鉴。”说着,他摸了摸怀中抱着的书帖。

边上有个年轻道士打着哈欠,神色恣意、随意,摇头道:“这般厉害的人物,不该是突然蹦出来的,我那师父却说天下有顿悟之人,一念蜕变,非逼着我来见识见识,还说要让他指点,当真麻烦。”说着,他摸了摸怀中字轴。

“阿弥陀佛。”又有一年轻僧人低念佛号,接着道:“从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坐在石椅上,手里同样拿着一根字轴,“那位李君虽是拜见屋里的几位,却要先过此处,咱们能先遇上,正好请教。”

“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男子,相貌比之刘方平如何,为何薛君那般推崇。”有个做男式文士打扮的女子也握着字帖,说着说着,他看向石亭外,端坐于池边的一名男子,“马君怎么看?”

这人虎背熊腰,年岁不大,但腰杆笔直,人坐如钟,身上有着一股煞气,他听得女子之言,摇摇头,道:“我对文墨之事不甚擅长,今日只是作陪护卫。”

“我们也都是陪同,何况……”那女子还待再说,忽的耳朵一动,听得院外马车声响,当即住嘴。

“人来了!”那僧人来了精神,“小僧倒要看看,这位因何能收书圣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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