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嘈杂不堪,姜乌涞这才看到这个原始的村落人开始积蓄着每一分力量,只要是听到的,见到的,无一都不是手中拿着救火的工具,木瓢木桶各类的盛水的工具。
“已经祈祷山神大君了,山神大君同意我们去救火了。”沙哑巨大的声音从四处传来,随后像瘟疫一般四处扩散,都在欢呼都在着急。
“救火去!”
“救火去!”
镇中的居民有看热闹的,有帮忙的,路上的火把忽隐忽现,把道路都照了出来。
沿途的村民看见了姜乌涞,又瞧见身上的道服,脸上露出一丝敬畏的神色,就连在旁边的赵婉姬都不打量,直接就远离姜乌涞。
“看来他们很怕道士。”姜乌涞对着赵婉姬说道。
“好像你们道士不怕官差?都是些下层人,哪里不怕比他们地位高的人。”赵婉姬没好气的回答。
“得罪你可不是小事,若你是那种品德败坏的道人,他还能保住性命?即使有人为他做主,他死了,一切都是空的。不然为什么我敢跟你一起出来。”
看来小汤山镇民还是符合封建社会那一套,那么成了残魂野鬼的它们是不是也怕上位者呢?
风带来热浪,姜乌涞感觉自身置身于铁炉之中,全身都是汗水,旁边的赵婉姬也一样,汗水打湿了她的衣襟。
赵婉姬拉了拉姜乌涞,指着百米远处:“看,要开坛做法了请小汤山鬼王。”
姜乌涞看去,一张供台,台上都是贡品,一只小猪,一堆香烛,以及扬起的旗帜。
而另外一边。
“第一队上。”
姜乌涞就看见一排村民手中提着水桶浇上去,有的人趁机抢出一些木板,但是火势太大,被灼热的气浪逼退。
“第一队下,第二队上。”指挥的人是黄家老七黄木杭,脸上满是汗水,口都喊嘶哑了。
茅屋不比土屋,不防火,而且又是夏季干燥闷热,火龙一起,再难熄灭,火势还是巨大,整个茅草屋无法承受这样的巨浪,火舌轰然炸开,溅射到不少人的身上,明眼人都能知道,没法救火了,已经太晚了。
指挥黄木杭也知道,但是却还是卖力的叫喊,帮忙的人在井中取水,有人递水准备好一二两队,分别浇水。
在人群中央,有个泪眼婆娑已经无力瘫倒在地上的女人,正是黄家二郎的妻子,绝望且无助的看着房屋被烧毁,像是在风中残缺的残花,已经有暮气和败落的味道。
赵婉姬看了良久,忽然对着姜乌涞说道:“有人纵火。”
赵婉姬想到此处,脸上露出吃惊神色,就看见姜乌涞对着她说:“调虎离山。”
那么谁是虎?
赵婉姬不由自主的转向目光,正在做法的黄家的本家法师,黄本道。
黄本道是小汤山和沉阴鬼王沟通的道士,换在以前,就是神巫,一身法力在小汤山中也是有名,比赵家养的两位客家道士厉害许多,御使群鬼,沟通鬼王。
赵婉姬看向黄家的主家,眼中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姜乌涞说道:“前些日子我去了你们赵家的归魂岗,里面有人炼制了九子鬼母,我和陆道长逃出时,你家的长佣赵中来就在山中被人杀死,我怀疑纵火的人和杀赵中来的人是同一伙人。”
赵婉姬闻言:“看来是多事之秋,大概率都是冲这沉阴鬼王而去,只是这样杀人放火,又能影响什么?”
黄本道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跳起巫舞来,一把长剑加上口喷火龙手拢火舌,煞是好看,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大叫一声:“恭迎山神大君。”
山神大君乃是黄家对鬼王的尊称,以前每年黄家都会准备好祭品牲畜以及盛大的舞蹈请沉阴鬼王庇护小汤山镇。
当黄本道喊出时,姜乌涞和赵婉姬都感觉到一丝阴凉气息从远方而来。
赵婉姬对着姜乌涞道:“这鬼王真是敬业,这样都能叫过来。”
姜乌涞摇了摇头:“怕是这鬼王来这并不是为了黄本道,也不是为了黄家二郎,怕是有其他目的,例如看看谁在后面搞小动作,谁在场谁没有在场。”
赵婉姬将头巾解下来,望着远方:“我倒要问问沉阴鬼王一些事情,为何如此松懈。”
不一会,阴气漫天,袭卷着雨水。
一滴水滴在赵婉姬的脸上,她抬头望天空,伸出小手:“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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