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怎么这幅样子?”

守着地牢出入口的小弟,看着浑身泥土和灰尘,刚刚从地里钻出来的驼爷,难以置信地问道。

驼爷表情阴狠,直接一巴掌打得小弟门牙都掉了两颗。

“老子的事,关你屁事!找两个人,把地牢里面带回来的赵氏子给放了……等夜里,蒙着面丢在街上,不可让其他人发现了”。

“啊?那公孙大哥的仇不报了吗?”

“让你做就做,不做就滚蛋!一天天话那么多,你丫的是想学话本,还是顺口溜?赶紧给我放了,别惹老子生气!”

驼爷灰头土脸的骂了一顿,直接拍屁股出地牢洗澡去了。

那小弟愣在原地,半天摸不着头脑。

……

入夜后。

赵宣吃了那顿晚饭,没多久便陷入了昏迷当中。随后,他跟赵承被驼爷的小弟抬到马车上,马车缓缓驶离了地牢的房舍……

然而,马车还没走出街亭,陡然被经途尉给围上了。

火把照耀之下,无数经途尉手持利刃,严阵以待地围着马车!

北部尉司马防也从人群中现身,望着有些惊慌不定的马儿,拱手言道:“车上的人都出来吧!只要不伤害车内的人质,我司马防可以做主,让你们自己离开”。

马车之内,静悄悄。

司马防等候许久,眼见马车上的人没有丝毫的反应,当即挥手命人上去查看。

两个披甲持坚的经途尉冲上去,一把便扯开马车的门帘!

街道上,正面的经途尉直接端起弓弩,瞄着黑洞洞的车内……然而,车内却没有丝毫活动的踪迹。司马防眉头一跳,直接越过众人,登上了马车。

所见之状,让他后背顿时发凉不已。

车厢内,除了昏迷不醒的赵宣,以及遍体鳞伤的赵承以外,另有两个驼爷的手下。只是,他们已经永久地停止了呼吸,七窍流血的死状让人不寒而栗。

怕是出了院子没多久,这两个小弟已经被人毒死了。

司马防脱出昏死如同死猪的赵宣和赵承两人,将之交到手下经途尉的手上。随后,他眉眼难掩愤怒之色,对其他人呵令道:“车内的人已经被灭口,所有人沿着街道搜索痕迹……今夜,找不到马车的来历,所有人都不得睡觉休息!”

车辙印并不算明显,可经途尉们直接沿着街道挨家挨户的搜寻,宁可找错,绝不放过的原则。

很快,他们找到驼爷所在的房舍,门口的车辙印相当的显眼,甚至没有半点掩饰的痕迹!经途尉禀告之后,司马防直接带人闯入……

然而,结果相当的不妙。

驼爷被人发现,浑身赤裸的躺在浴池的桶里,人已经泡得有些发白了。自己宅院的仆从和下人,也都七窍流血地死在休息的房间内。

甚至,驼爷花钱买来的女人和小妾,也都难逃一劫。

满门上下近约六七十口人,竟然都被人毒死……无一活口!

司马防即便是见多识广,也从未看到过如此凄惨的场景……如此狠戾和惨绝人寰的手段,让司马防心中充满了愤怒,以及由衷的佩服,和满腔的无可奈何!

看着陈列院中密密麻麻的尸体,司马防握紧拳头,愤声道:“且等着吧!无论你是谁!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会查出真相!把你找出来,替这么多的枉死之人,跪地赎罪”。

……

司马防亲自带人,将赵宣与赵承两人送到赵氏宗族。

“司马大人,这次的事情真是多亏您了……这里有一点小小谢意,不成敬礼”。

老家主亲自送上一个红包,司马防的面前。

司马防毫不犹豫地抬手拒绝了,并直言不讳地说道:“今日之事,与我并无太多关系。是劫走他们二人的贼人,主动将他们送出来的……另外,我之所以亲身前来,其目的是想要与他们二人多聊一下,看看在那些贼人的身后,究竟还有没有幕后的指示者”。

“这……我看他们昏睡未醒的样子,怕是司马大人您只能等到明天了”。

“无妨,今日我先多等片刻”。

不等老家主有所招待,司马防直接坐在了堂上末尾,正襟危坐的样子,让老家主心中一紧。这可是雒阳城的北部尉,真要是被他盯上了,怕是日后少不了麻烦。

再则,他们赵氏宗族蝇营狗苟不少,当真怕司马防看出些什么来。

赵氏宗族内,已经随着赵宣和赵承的被绑架,人心不定。

如此时刻,当真不敢再出更多的乱子了。

老家主一番思索,也没有命人把赵宣和赵承带到堂后,免得司马防借口要一路跟过去。随后,老家主遣人从后厨寻来了一件黑黝黝的发亮之物。

那赵氏族人用短叉举起此物,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火引子,在发亮之物的末端一引,当即一股浓郁的白烟蒸腾而上。

如此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让司马防也不禁有些困惑。

老家主抬头解释道:“此物乃是牛粪饼和蜡油的混合物,平日用在家里熏熏蚊虫蛇蚁甚是好用。不过,此物实则另有他用,其浓烟若是熏人,味浓且呛,相当提神醒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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