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触了她的手,示意向会厅里头去。

我本来以为,重逢之时,我们之间应该像电影一样,在心里响起一段交响乐,一个彻底的拥抱,一个满含爱意的笑容。而当真正见到你只是,我空洞的内心,无措的举动似乎都在说明,我久旱逢甘雨般的欢喜。

展会来的外国友人白皮肤,黑皮肤,黄皮肤的都有,外加一些外来的嘉宾,整个会场中好不热闹。

齐羽臣在用一口流利的英文与他们交流,一众的自大褂人站在一起很是养眼。

而习若初那边,各个舞种的舞者也在进行着深入的交流和学习。整个活动搞完已经是下午时间节,大家都有一些精疲力尽。倒是聊得热火朝天。

“啊,我交了个新朋友,一个日本的现代舞者,起酷的唉!我都想转行了。”舞团里一个女孩在休息室向其他人说道

“哈哈,那你可以转行呀?没准还能成为新一代现代舞舞者呢。”另一个女生接了她的话打趣

大家都忙忙碌了好一阵,休息室里的人也都碌碌碌续续地离开。

章梦本还想着和习若初一起回酒店,看她不紧不慢的样子。章梦不由问道:“小初,你不走吗?”

习若初正收着自己的东西,反过头回她:“不了,我还没有弄好,你先回去吧。”

章梦还总觉得她是没从情绪中走出来,只得回了一句:“好吧”

又不放心似地走到门前还反过头看了好几眼习若初地,不知为什么,明明要收的东西那么多少,她却收了有那么久,脑子的满是那张会她两年后看仍旧深陷的脸,令人悸动的脸。

突如其来的,她竟哭出了声,泪水从眼角流出之时她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而说这样的情况持续有半年了,总觉得莫名其妙,明明上一秒都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像天塌了一样。

她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大肆流泪,整个休息室后台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

若初的哭声惊动外面的人,齐羽臣推开了休息时虚掩着的门抬步走进来,却没有把门关上,仍让它虚掩着。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正低头流泪的习若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为什么哭,他的声音再次从响起,习若初用她那双哭红了的眼泪看向他,脸上还有残存的泪。

为什么哭?是不幸福而哭的呢吗?

习若初没有接过他的纸巾,像是觉得自己太丢脸了一样迅速低下头去,不去看她。

这是齐羽臣第二次看见她的泪水,第一次是谭华将她带回去的那天,另一回是两年前她在医馆前等他的那个夜晚,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那么的强烈过。

习若初的泪水还在止不住地往下流,齐羽臣蹲下身子给他擦去脸上的眼角的泪水,却始终没有再说一个字,好一会儿,等她缓过神来,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齐羽臣。

“抱歉、失态了。”她说

“这就是“挺好的’?”他用她的话反问她。习若初闻言轻笑一声,还带着泪水,未干的泪珠,

“有时间吗?”他点了点头。

“去阳台吹吹风吧。”习若初提道。

夕阴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傍晚,落日的余晖散下整片金黄,像是在给天空留下最后的一丝纪念,天边的光突破云层划过万颗粒分子。

“他对你,好吗?”齐羽开口问她,

“谁?”习若初音立声音转轻轻似乎在有些沙哑“司莫。”

她闻言转头看向他,带着一抹释怀的笑容,在她清冷的脸上,还带着余晖的光。“你知道两年前我去医馆找你,是想和你说什么吗?”

齐羽臣不知道,两年前的记忆现在感起来早已模糊。那晚上他们都有各自想说的话,却谁都没有说出来

“你想听吗?”习若初问他

“如果习小姐要讲你和你丈夫的罗曼史那我或许不想听。”

习若初笑着:“司莫不是我的丈夫,准确的来说,是我名义上的。”

齐羽臣心头一紧,又接着听她讲:“那个时候我妈给我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跳舞完成自己的梦想,

一代价就是我要和她挑选的结婚对象结婚,另一个是不结婚,但要放弃舞蹈,其实我们都能看出来这是赤裸裸威胁,可那又怎样呢,我只能顺从。”

眼看着齐羽臣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却又带有几分惋惜,更多的是后悔,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但婚姻不是人生的必需品,她没有理由将你禁锢于此。”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她看向他的眸了,怕他不相信一样说道:“真的。”她又强调一遍。

“后来我想通了,她或许觉得让我嫁给司莫或许会让我很幸福吧,在她眼里爱和物质我要至少得到一个才行,可是她不知道,爱和物质我其实都不需要”她耸肩笑了笑,

“和你说个好笑的,我和司莫是假结婚来着,演给我妈看的来着,怎么样,很幼稚吧?”

齐羽臣听完她的话,心中却突然觉得有块大石头落了地,他松了吃气。

此时他心中无数的窃喜和希望在他心中燃烧,他突然想去抱抱身边的这个女孩,想问她忍受了多少,委屈了多少,泪流了多少。

——但他能以什么身份这样问呢。

他很想告诉她,当他看见她落泪之时,自己的神经早已紧绷。

在看见你落泪之时,回忆早已在我心中播下一片荒芜,我想问你是一切都好,但你的泪水让我不敢相信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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