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兄妹

“还是在倩妹这里吃饭比较轻松，父亲与大哥那里，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喝酒。”乾昊从锅中捞出了一片羊肉，美滋滋地放入了口中，虽然是纯纯的清汤羊肉，但是这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羊肉确实比后世吃的羊肉更有一些甘甜。

“二哥你本就不擅长喝酒，父亲和大哥还每次都让你喝酒，他们无非就是觉得可以用喝酒来显示他们作为父兄的身份。也不知道我那个大哥在担心什么，都已经掌握公家大权数年了，公家上下都是他的人，二哥你就封又已经定下，还这么弄有什么意思。”乾倩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

“倩妹，我就封也是一件好事。待在这乾都，如果每天都是和今日一样，这日子也是真难过。就封后，我也不用时时刻刻被父亲和我那个好大哥关照了。就是倩妹你与大哥素来不和，我去就封，你不得三天两头和大哥吵架，然后被父亲训啊。”乾昊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二哥你也知道我素来与大哥不和。要不然，你去就封的时候也带上我吧。”乾倩突然说了一个令在场众人都呆住了的提议。

“倩妹，你别开玩笑。汉阳可不是啥好地方，你待在乾都起码生活还有所保障。汉阳可是前线，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护住你啊。”这下都不用去演妹控了，正常是个人看到一个萌妹子想跟着自己去前线，都会做出拒绝的选择吧。

“二哥，小妹知道你去汉阳是想干什么，小妹不会拖你后腿的。而且小妹每年的赏赐与俸禄都还留着，虽然不多，也能为二哥提供一点绵薄之力吧。小妹绝对不会要求与二哥上前线的，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汉阳城，二哥万一要出去打蛮人，起码有小妹替二哥看着汉阳。小妹的才干二哥也是清楚的。况且二哥也只比小妹大三岁，不也已经准备亲自上前线了吗？”乾倩拉着乾昊的手臂，不住的摇晃。

才干？什么才干？妹啊，你才这小学初中生的年龄，我哪里敢带你去就封啊。话虽如此，但是倩妹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一旦自己真的因为一些原因要出汉阳城，总得需要有一个镇得住的人替他看着汉阳。他对碧梧无论如何信任，碧梧的身份也只是婢女，没法名正言顺地稳住汉阳。而倩妹作为乾国的三公子，汉阳君的亲妹妹，在身份上自然是足够镇住汉阳的。此时的乾昊，根本没有想到他这个想法在汉阳是多么不切实际。

“倩妹，我可以带你去汉阳，但是你得向列祖列宗发誓，一旦有危险，立刻逃离汉阳，返回乾都。碧梧，作为你的主人，我命令你，无论在何情况下，以倩公子的安全为第一要务，在紧急的情况下，务必保住倩公子，即使你想为我殉葬，也得先护住倩公子安全。”“乾倩发誓：我大乾列祖列宗在上，乾倩此去汉阳，一定以自身安危为首位。”“奴婢遵命。”

在温暖的寝宫往北数百里的汉阳已经飘起来了小雪。汉阳，位于乾国的北方，直接面对北方蛮族。汉阳城与其说是一座城市不如说是一座大军营，整个汉阳城五万人中，有整整两万人都接受过军事训练。汉阳城里除了老幼，男丁们基本人人都上过战场，他们不事生产，只负责磨炼自己的战斗技巧。

汉阳城的生产几乎全部由女人、小孩、老人们与通过战争俘获的蛮族奴隶完成。这里的每一家每一户都与蛮族有着血海深仇。在铁与血的淬炼中，他们都不再相信所谓的高贵血统，因为再高贵的血统，只要被刀剑劈砍也会流出红色的血液。无数蛮族中血统高贵的大人物都死在了汉阳城下，长年累月的鲜血浸染甚至已经将汉阳城墙的黄土染成了黑色。他们在长久与蛮族交战的过程中，已经将战争刻进了血脉中，他们只相信能够带领他们战胜蛮族的才是他们真正的君上，而那个坐在数百里之外的乾元宫中的老头，早已经在汉阳人的心里失去了神圣的光环。

在乾军东征惨败的消息传到汉阳，整个汉阳几乎没有一丝声音。对于乾都而言，所谓数万大军，不过是一个数字，但是对于直面蛮族的汉阳，这损失的数万大军是他们抵抗蛮族坚强的后盾。从前每当他们受到蛮族的进攻，驻扎在后方乾军总是能够派出军队支援。但是自从那一场大败以后，蛮族的进攻越发凶猛，来自后方的支援却越来越稀疏。他们不知道凭汉阳一城之力还能坚持多久，但是他们清楚，与蛮族已经有着血海深仇的他们是无法停下抵抗的脚步的。

整个汉阳都期能够有彻底击败蛮族的一天，让汉阳人结束世世代代流血的命运。曾经他们觉得乾元宫的主人能够带领他们完成这个伟业。现在他们明白，能够信任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