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晴曌街出租屋内,浮黎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后坐起身来,阳光从窗帘的细缝中散落。

我又做了一个梦……

“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陨落的众星……”天·吉祥死死拉着自己的手,目光中带着恳求。

洁白的术后观察室内,『预言家』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右眼上缠着绷带,脚上也打了石膏。

房间里或站或坐几道人影,靠近窗户的位置站着一位身着蓝色衬衫制服,黑西裤黑皮鞋,五官端正,鼻梁高挺的男子。

“你不是『预言家』么,连自己会被车撞都预测不出来。”长庚爽朗的在一旁取笑病床上的小姑娘,观察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尴尬。

预言家天·吉祥外表是个患有白血病的十三四岁女孩模样,开口的声音异常干裂沙哑:“命运早已投下阴影,我亦只是亦步亦趋……”

我只是在扮演我看到的未来。

她侧过头,瞅见坐在一旁的浮黎,猛地飞扑过来,抓住浮黎的手,急切的说道:“我刚又做了一个梦……”那只蓝灰色的眼珠死死凝视着浮黎的眼睛,浮黎能感觉到天·吉祥柔软的手在颤抖。

“怕啥,有爷几个在,举世无敌好吧。”一边的长庚不以为然,拍了拍胸脯:“无论从哪冲出来什么变态玩意,老子都能一拳打爆。如果一拳不行就两拳……”

天·吉祥没有理会长庚的话,她依旧盯着浮黎:“你的前路……”

……

出租房内,浮黎起床拉开窗帘:“我的前路并无归途……”又把梦里天·吉祥的话重复了一遍。

窗外的街道依旧是破败的样子,但浓雾已是毫无踪迹。

吱呀——

卧室的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瘦削的脸庞,颧骨高起,剑眉如锋,满眼全是红血丝的男人。

昨夜李闫虽认为八极初期的自己从七宫巅峰手里逃脱有些蹊跷,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工厂。道奇战斧直接碾碎了工厂的铁门,待瞧见那个房间已被堵上后,一剑劈碎刚封好的水泥,入目视野内无其人。这会儿姓宋的那个老板又得去治安所里闹腾了吧。

即便翻遍了工厂的角角落落,依旧什么蛛丝马迹也查不出来,李闫之后再次前往了白蔷薇大学,照旧无功而返。伴随着忍土的提示声,苍白玫瑰掩映着那轮荒唐的月色,不知名的诡异让人背后发凉,他没呆多久就想回酒吧了,路过破旧的公寓出租屋,又想到前几日遇见的那位连散阶都算不上却有着奇怪专精的阎浮行走,于是一时兴起,走上楼梯,门锁一捏就松开了。

…………

李闫身穿囚服翘着二郎腿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地上堆满了烟头。旁边安静的躺着只柯基布偶和恶魔男孩玩具。

“咳咳……”浮黎被屋子里浓烈的烟味呛到,象征性的挥了挥手想要驱散满屋子的乌烟瘴气。

开窗通风后,浮黎平静地看着来人,“你是怎么从局子里出来的?”

李闫看着刚睡醒头发还是乱糟糟的浮黎:“怎么来的,砸了门,大摇大摆的走出来的。”“咳咳,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如以前长得帅了。”“你咋知道我进局子了?”李闫一张口,嘶哑的嗓音让他自己也有些惊讶。

“治安车上横出来一大截,我们又不瞎。”浮黎毫不避讳地接了杯自来水摆到李闫面前,李闫抽了抽嘴角,不安且辛苦奔波了一晚上却是无功而返,紧绷的神经在坐上沙发的那一刻松弛了些许,疲惫感呼啸而来。

“走,去店里吃早饭,边吃边说……”

李闫说罢便要起身,却见浮黎依然坐在沙发上,和着自来水啃着干瘪的面包。“变模样了是因为我的忍土替身被吃掉了……还记得忍土是怎么说的吗?”

浮黎一脸没救了的表情,模仿着忍土的口气:“行走大人,请不要让‘土著’察觉到您的身份异常。”随后又换上了一副的恨铁不成钢语气道:“这间屋子是这颗果实中最安全的地方了。我给你的建议是,趁现在能回归,要走,赶紧的。”

“我现在不会走。”李闫语气坚定,他撇了一眼任务栏:“搜集情报进度个人要达到百分之七十五才算完成任务。”他突然一愣:“你难道不是这个任务吗?”

“不对,阎浮对行走的要求从来都是‘尽情的大闹一场吧’。”雾里看花,李闫瞬间觉得自己悟到了什么真谛。

浮黎点了点头,换上了还算能救一下的表情包:“bingo?,如果你的忍土被收买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我也是在失去忍土替身后才知道的。”浮黎并没直接把自己的任务告诉李闫,就他现在兴冲冲的来问自己,身边不见查刀子的情况来看,查刀子的应该凶多吉少了。如果他也变成了污染者,那么也在自己的击杀范围之内了,而李闫,浮黎肯定他是不会同意的。这样本来的5v3游戏直接干成1v7了。

“具体什么情况?”

浮黎眼神放空,继续啃着干巴的面包:“虽然你的忍土并不会改变南阎菩提给你任务的本质,但他们可以修改或是隐藏任务列表中的部分表述。毕竟,对阎浮行走给予目标提示和提供信息是所有忍土的能力。”

浮黎叹了口气,坐直了身体,“如果你的忍土被敌方收买了或者被某些事项干预了,那它提供的信息绝对真假参半,从而降低你的警觉性,好让最终boss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一口吞掉你,就像我这样。”毕竟被一口一口吃掉的体验感真心不想再来第二遍了。

“如果没有忍土的帮助,怎么回归?”

“当然是,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归了,最初的那一批阎浮行走可没有系统这种东西,也就是纯纯以为自己穿越了,直到某个行走偶然间完成了所谓的任务,回到了天甲子九以后,又过两月又去了……如此,前赴后继,终有人踏出了‘阎浮行走’这条道路。而忍土也是十主从某个果实带回来的产物。阎浮的任务是个特定的大方向,而忍土能参考具体情况细分具体的表述。比如南阎菩提的意思是驱除鞑虏,那么忍土就会显示击杀对方某某某将领,恪守某某某城池之类的……”

…………

流浪于文字之间的祇,域外的访客,如果您能听到:

我们惊讶于您的到访,我们也曾游历诸天万界,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北俱芦洲………

我们暂不清楚您来此的目的。

我们亦不清楚您对南洲的态度。

如果您能看见:

我们脚下的土地正在被侵蚀,我们的枝干中出现了不和谐。

我们曾派出过益虫调查,但皆杳无音讯。

我们以为,万事万物前行中必有枷锁,此乃我们的考验,亦或此乃我们的劫难。

如果您能伸以援手:

我们必将厚报。

…………

空气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这就是刚来这的时候忍土掐掉了后面部分。等浮黎出神的吃完面包抬头,才发现李闫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这不像你的性格……”

李闫平静的开口:“求人办事,得拿出点耐心和诚意,这道理我还是懂的。”听到这话,浮黎探究的看了李闫一眼,眨了眨眼睛。

不过李闫完全无视了浮黎这幅动作,他是真好奇了:“所以,忍土替身没了,接下来就是自己的身体?”那岂不是有两条命?

“错。”浮黎给予了否定:“忍土替身死了,就等于你真死了。我还能活着是因为……是因为……诶呀解释起来太烦了,简单的说,就是特殊道具。”

“好好好。”李闫也没过多想,阎浮之大,无奇不有嘛。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那你能进入,白蔷薇大学(完整)区域吗?”

“ei?你这人怎么劝不动啊?你还对忍土的那个半真半假的任务念念不忘啊?你可真是猪队友。”浮黎打趣笑了笑,随后又瘫在了沙发上,“带不动……”

“啊?”

“我说,以你现在的实力,啧啧啧,够呛……不对,应该说是,只配给对面塞牙缝。”浮黎又说了一遍,他用双肘撑着大腿,揉了揉脸:“就连代行者在它们面前都只是她们的玩具而已。”

“不对……”李闫从浮黎阴阳怪气的语调里清醒:“阎浮不可能给行走派完不成的事件任务……如果对方的战力有代行者,那么我们这边也有。”

啪啪啪……浮黎边拍手边点头,“对的,不算太笨,不过……”

浮黎看满眼红血丝,表面镇定内心浮躁的李闫劝道:“你看着很累了,先闭眼休息一下吧。”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