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装姐刚才的眼神好犀利,吓得劳资差点跪了!!】
【看那个老人家的神态,好像被装姐说服了】
【何止是老人家,我都要被说服了,装姐说得似模似样,好像真懂诶】
【等等!这位老人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有点像崔老……】
【什么叫有点像,明明就是,看到他旁边站着那个戴眼镜的青年吗?大徒弟严朗,上过艺术讲坛的】
【我去,装姐这回岂不是碰到铁板了?】
【哈哈哈哈,装姐这回是要丢波大的了,活该!叫她不分场合装!】
直播间的热度还在上升。
苏哲兴奋地摩拳擦掌,手机举得更稳。
画面里。
虞晚眉目沉静,姿态端华,看向崔长柏,答道:“蚕丝所制的硬黄纸。”
所有人,包括直播间懂书法的观众,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张纸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染以黄蘖,取其辟蠹,防虫防腐,暗香幽幽,字迹千年不变。
这也是李唐以后,名家书画,多流传下来的原因之一。
而蚕丝所制,李唐皇室所用,所以说,这幅字……
众人集体向前,目光灼灼,盯着玻璃展台里的“厚物载德”。
“你说这是硬黄纸,有什么证据吗?”有人不信,反问虞晚。
硬黄纸和麻黄纸纸面相同,加之已过去千年之久,越发难以甄别,只是近距离观看,根本看不出区别。
除非直接切开纸面,或用精密仪器鉴别。
她光凭肉眼,怎么能识别!
虞晚面不改色:“没有证据。”
众人:“……”
一句话,把所有人干沉默了。
说实话,他们刚才被虞晚引导得有点小兴奋,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以为这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哪晓得,她的过人之处就是空口说白话。
很无语,真的很无语,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崔长柏和徒弟严朗对视一眼,眼里皆有无奈。
他还以为……
“但是,字迹不会骗人。”
虞晚瞥了众人一眼,见他们纷纷露出失望之色,俏皮地勾了下嘴角。
诚然,她的确在耍他们,刚才说的那番话确实跟字无关,单纯想报复下他们对自己的趾高气昂。
如今情绪拉扯的差不多了,这才笑着往下说:“崔季出任济城太守后,经过岁月磨砺,少年意气逐渐转变成为人父母的淡然从容,笔下的字亦变得藏锋不露芒,平淡而质朴,如涓涓溪水,缓缓而流。”
“而这幅字,锋芒太露,况且当时时局,命悬一线,崔季又怎会展其锋,露其芒,惹人争议呢?他救人心切,心中只有悲悯,所抒所写,皆求平和。”
虞晚指向“德”字的最后一笔:“这个‘德’字,收尾如利剑穿心,有德无心,如何言德?‘厚物载德’颠倒了‘厚德载物’,本意是期盼对方用一颗包容万物的心,善待无辜百姓,史书留下佳名,又怎么会毁了这颗‘心’呢?”
话音一落。
又把众人的情绪拉扯住了。
他们眉心微蹙,眼有动容,一会儿看字,一会儿看虞晚,唇角翕动,似有话要说,却不知怎么说。
长久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接话。
是崔长柏。
他往前一步,朗声笑道:“你说的不错,是这个道理,这幅字的落笔的确不符合当时的情境。”
他被虞晚说服,已经看出门道,但还是要反驳一句:“只是,这也无法说明这幅字是赝品。”
虞晚嫣然一笑,嫩白的指尖挪至字下方的文物介绍牌:“这里的所有文物皆有来意、出自何年何月、作者生平等等,唯有这一幅,没有作者生平。”
“我想,这幅字才是鉴赏大会的目的,对吧,江馆长。”
虞晚的视线越过众人,看向人群中的江添远,琥珀色的眼珠散发琉璃般的色泽,晶莹透亮,想忽视都难。
她早就注意到江添远了,眉目与江策有三分相似,眉骨却更加硬朗,显得人极其严肃,不近人情,与博物馆里荣誉墙上的照片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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